陈羽涅咳了声,拿过食盒放到地上,招呼他过来吃。
沈瑜抿嘴默默看着,反正也没人问她话。
周苏御走到栏杆边,接过陈羽涅递来的饭菜,动筷前说道:“你这样打扮,挺好看的”
陈羽涅哼了声:“不过权宜之计”
…………………
东府大房的堂屋,崔昀野端着茶盏轻抿,不时瞥一眼主位上的母亲。
在母亲又一次捻帕擦泪时,他再次温声哄道:“母亲若真的想念外祖家,我就陪您去一趟江州,在那儿办公也是一样的。”
大太太冷笑:“哪能劳你移驾,我霍家可受用不起。”
崔昀野笑了笑:“两位表弟离家也久了,母亲不若带他们一起回去。”
大太太沉默,一瞬后,眼神如见了仇人般看着他。
没心肝的不孝子,两个侄子刚和他来到陵州,这才过了一天,就要他们回去。
不就是在威胁她这个母亲么?
她将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在崔昀野的脚下,怒骂道:“好你个崔昀野,我生你这一场真是自作自受了。你如今风光了,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
她猛然站起往外走:“我没脸回娘家,我去死了干净…”
崔昀野眉心紧蹙,心下无奈,但还是赶紧放下茶盏。
他两步过去,攥住了母亲的手臂:“我只是开个玩笑,两位表弟已经去鹤山选地设营了,母亲别多想。”
大太太手握拳,一下一下的捶着他的胸膛,口中骂着:“不孝子!你眼里还有谁?”
这时,大太太的管事嬷嬷请来了二奶奶,崔昀霆的妻子。
大太太见着儿媳后,马上收手,一抹眼泪坐到主位上。
二奶奶李氏上前给他们行礼,见两人脸色都不好,地上还碎着茶盏,眼眸流转几瞬后就去到大太太身边。
“母亲这是怎么了?大哥才刚回来,您平日里不是总担心大哥在外有个头痛脑热的么?这下回来了,怎还置起气来了?”
大太太冷哼,却又掉下泪来:“你们都替这不孝子说话,有谁知道我的苦楚?”
“我为这家操劳了几十年,养大了他们兄妹四个。到头来,被人打被人骂,还被人羞辱娘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嫁到你们崔家来!”
李氏等她说完,不过脑子的劝到:“母亲言重了,您是大哥的母亲,总督的亲娘,谁敢打您骂您呢?”
“连咱家老太太,也最捧着您,二婶三婶在她面前,话都不敢说!”
可她话说完,非但没有劝到大太太,甚至崔昀野都黑了脸。
这世上确实没什么人敢打总督的亲娘,但有一个人打了。
李氏瞧着大太太的脸色,只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余光瞥到大哥的脸色,顿时疑惑自己说话很不中听么?
大太太猛一拍桌子,朝边上的管事嬷嬷道:“把账本钥匙和对牌都拿过来!”
李氏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大哥养在外头的那个女人,可是打了婆母的。
刚要找补,就听大太太说这话。她暗忖,莫不是要让她管家?
管事嬷嬷招呼两个丫鬟,一齐将东西端了来,摆在主案上。
大太太神色冷傲:“我不想再待在你们崔家了,今日管家的东西都在这儿,老二媳妇拿去,你先管着。等你大哥把人娶进门了,你老实些主动给过去,别惹来巴掌和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