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书目瞪口呆的看着屏风,后面是看不见的姑娘在换她带来的衣裳。
她原是想来劝慰一番,再配合清荷把她带下去安置。
结果这姑娘接过她的衣服,就挑拣了起来,还要在大爷的房里换。
一直等在这儿的霍文心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抓着清荷的手腕质问:“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说实话!”
清荷也畏惧她,毕竟她以后便是这里的主母了,于是低声道:“她是大爷亲自聘进来的,具体什么名份,得等大爷回来才知道!”
霍文心如遭雷击,她在自己家里也是爆脾气的,当即上前推倒了屏风。
沈瑜衣裳半解的愣在原地,片刻后骂道:“你有病啊?”
霍文心指着她:“你不过是买进来的奴婢,竟然敢这么放肆没规矩?主母还未进门,表哥不可能纳妾,你只能是个通房丫头,竟然敢以客人自居?”
这里全是年轻女孩,沈瑜不顾胸前暴露的浅杏肚兜,冷着脸走到她面前:“你表哥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你在这儿狗拿耗子做什么?天黑了没看到么?还不快滚?在你表哥屋里想干嘛?”
霍文心惊的大张着嘴,气的浑身颤抖,马上看向紫书和紫菱:“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带去见姑母!!”
沈瑜又烦又气,扬起巴掌就要打过去。
清荷吓的花容失色,立马上前抓住,她这时也怒了:“姑娘,你别太过分了!她可是咱们的表小姐,还是未来的主母!”
沈瑜愣住,有些没听明白:“什么?”
紫菱得了令,立马上前撕扯她,沈瑜裸露的肩头被她掐了好几下。
“什么事这么热闹?”
含着暗怒的磁性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众人瞬间回头望去。
院中跪了一地奴仆,皆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正中走来身穿绯红官袍的男人。
丁允鹤打老远处隐约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后,就马上转身走了。
屋里屋外都安静了,显得女子的嚎啕大哭,尤为钻心刺耳。
紫菱清荷紫书吓的立马跪下行礼,让大爷看到了这一幕,她们极尽卑微了起来,希望大爷从轻处置。
霍文心红着眼眶迎了上去:“表哥!!”
崔昀野打一进屋,目光就凝在蹲下身抱头哭的人儿身上。
好一会儿 他才抬眸看向唤自己表哥的人,语气沉冷道:“更深露重,表妹还是先回自己的院子,莫要着凉!”
霍文心哑然,双眸掉下泪来,又看向突然柔弱哭泣的沈瑜。
“表哥!我没有…这个女人…”
崔昀野微一歪头看她,眸光冷冽:“嗯?”
霍文心只听过母亲的教导,还从未直面过这种情况。
她现在还没嫁给表哥,此时对表哥的房里事,她再怎么气恼,也没有身份和立场去质问,于是强忍着泪水,走了出去。
崔昀野又看向跪着的几个丫鬟,她们感到头顶的注视后,心脏狂跳腿脚哆嗦着起身往外走。
待屋里只剩下哭声渐小的沈家女,崔昀野抬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微沉道:“站起来”
沈瑜哭的双肩颤抖,她方才看到远处走来了朝思暮想的人,既感动他还好好活着,又不可抑制的委屈。
他真的还活着,却突然与自己一刀两断,若不是自己执意与他联系,他只怕早就将自己忘了。
崔昀野被她哭的心烦,弯下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她提起。
精致绚丽的蝴蝶眼被泪水打湿,巴掌大的小脸清泠泠的垂着,粉唇微张,哭的无比委屈。
“爷的孩子呢?那个怀了五个多月,长的很健康的男孩儿呢?”
沈瑜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