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凛然道:“圣上一日是皇帝,微臣便一日追随。若圣上殡天,微臣即刻殉也!”
见皇帝神色恹恹,将要让他退下时,他将今日说道:“有件事!微臣必须要告知圣上”
正统帝:“说!”
严昭:“今日水下救驾时,微臣看到了那个刺客的长相,是赵祖昂!”
正统帝久久不说话。
严昭抬眸望去,见皇帝脸色颓败,甚至有些难以形容的哀伤。
他忍不住道:“非是臣故意诬陷国舅,先前送皇帝回乾清宫后,臣便派锦衣卫去将军府提人,可谁知晚了一步,将军府已经人去楼空!”
正统帝眼有泪光:“他为何?”
严昭:“微臣也不知,只是赵祖昂行刺圣上,实乃诛九族的大罪。当派锦衣卫追查,抓到人再刑讯审问,认罪后,那赵将军一家都得背上谋反之名,圣上要对赵家早做打算。”
正统帝眼角滑落一滴泪,知道赵祖昂会这么做,应该是知晓了皇后真正的死因。
“不必,此事就此作罢,对外宣称朕是意外落水即可,国舅也是朕放出京城的。”
罢了,他已经对不起皇后了。
皇后生前一直想为母家邀赏,他食言了,这次就当是还给皇后,就不追究她的父兄了。
严昭:“赵祖昂如此胆大妄为,若回了南陇,焉知他不会再行祸事?”
正统帝摇头:“赵俨老奸巨猾,又不似宁远侯根基深厚,他除了在南陇当他的大将军,还能做甚?”
………
陵州总督府。
丁允鹤今日一大早,便将大爷的公文公函及密信拿到大爷房中。
崔昀野面色憔悴的靠在床头,身前放着书案,他仔细翻看这些书信公文,眼神愈发清明。
丁允鹤不知这些东西,能否唤醒大爷的记忆,但瞧大爷这熟悉的专注神情,处理这些公务应该不成问题吧?
崔昀野将这些全部看了一遍,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他想让丁允鹤给他递笔,想要批阅公文。
就两州的官盐和漕运事务,就得快些提上日程。
他接过丁允鹤递来的笔,划下自己的朱批。即使没有记忆,他做这些也像是手到擒来,就像是他本来就经常处理这些公务,已经刻入了骨髓里。
他对比书信上的字迹,他已经确定自己就是崔昀野。
既然找到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为何会遭此一劫?
丁允鹤先前说他在京城的权力角逐失败,才被人斩草除根。
可现在,他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败的。
丁允鹤紧张的捏紧了衣角,他可以将所有的事情经过说一遍,并说的明白,可他不能提及沈家女的部分。
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崔家主子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若大爷再与那沈家女纠缠,岂不是又有许多麻烦事儿?
纠结了一会,在大爷那双沉冷的眼眸看过来前,他将他们自上京城求学,到入朝为官的大致过程说了下。
再把沈小姐的存在抹去,把大爷是如何做到位极人臣,和之后被皇帝忌惮,并下狠手迫害的事说了一遍。
他说完,就见大爷松缓了脸色,似是在填充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