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颠簸中,沈瑜不停的辱骂赵祖昂,直到岔了气。
赵祖昂缓了速度,将人提起坐在马上。
沈瑜难受的捂着胸口,美目仓惶又带着绝望。
不多时,她又回到了宫里。
赵祖昂将她交给等着的太监,而后就调头走了。
她想自嘲的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太监搀着她走进一座宫殿。
恍然间抬头,她看到高大宏伟的宫门上方,题匾乾清宫。
太监把她带到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里面有两个宫女在等着伺候。
沈瑜被放开后,冷着脸走到桌边,刚抬起手,宫女就立马斟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双手奉给她。
她原本是想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来发泄怒火的。
可看着宫女年轻稚嫩的脸庞,和小心翼翼的神情时,她抿唇哭了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都是皇帝的错。
从昭华公主,到先帝,到皇帝,再到太后,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大靖皇室,烂透了。
………
金銮殿内。
崔昀野立在前头,沉静的听着众臣工陈述公务,面上波澜不惊。
正统帝十二毓冕晃动了几下,而后归于平静。
刚上朝没多久,许振满就起头弹劾太师,一项微小的罪名。
而后弹劾太师的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就像是应和皇帝的试探一般,朝堂上的多数低阶官员一个赛一个的激进,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也拿来弹劾。
崔昀野极其党羽出人意料的缄默,由着他们肆意抹黑。
渐渐有些人瞧着不对劲了,崔昀野以往为人行事雷厉风行,最近怎么总是软弱退让?
要知道宣仁朝时期,羽翼未丰的崔昀野都敢正面对上王首辅,连先帝都为之侧门感慨。
朝中重臣知晓皇帝的意思,但无人趁机落井下石。
实在是他们与崔昀野同朝共事多年,太了解其手段和能力。如今局势愈发复杂,他们可不想做了谁的马前卒。
今日早朝在正统帝的厉声申饬中结束,众官员下朝后皆神色莫名,驻足了许久,目光不断瞥向前头身姿高伟的太师。
有些知晓昨夜内情的,心下兀自思量,而后三三两两的离开金銮殿。
崔昀野给其党羽一个安抚的眼神,抬步去往皇帝的养心殿。
只是这次依然吃了闭门羹。
他在门前望着里边,眸中透露出浓烈的厌恶。
是愈发厌弃自己扶持上位的皇帝,也厌弃自己年近而立,汲汲营营多年,本可诸事得意,却因着一个女人,软弱至此。
他闭眼几瞬,而后转身离了这里。
前朝局势愈发紧张,一连三日,正统帝及其党羽都对崔昀野穷追猛打。
只是官员任免和各项实权都尽数掌握在崔昀野手中,位高的大臣又都是持观望态度,正统帝一时竟不能伤崔昀野分毫。
可即便如此,正统帝和以许振满为首的皇帝党,攻势还是愈演愈烈。
从最开始的性格蛮横,手段残忍,到后面的朋扇党羽,目无君上等数项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