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还有三千禁军可调动,若真要打,那便打!
另外,刚手下传来珹王世子的密信,中原肃州王氏,也就是先前的王首辅,从许振满那得知圣上危难,恐他们做事不周全,已亲自出面说服飞虎关总兵,放行珹王世子的五万兵马,秘密勤王。
京师没有十大营,崔昀野纵使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牢牢把控禁军和锦衣卫,也抵抗不了常年作战的边军。
秋风细雨下的长街,有许多为了生计而顶雨奔波的百姓。
他们穿着布衣草鞋,面容凄苦却透着蝼蚁尚且偷生的坚毅。在路过骑马的官家公子时,皆绕到两边街道,不敢有丝毫不敬。
但这些百姓却没在官家公子眼里留下痕迹。
仿佛就算是京城遭受战乱,也只是史书上的一句王侯将相罢了。
皇城角楼的丧钟传的远,赵祖昂突然勒马停住,又猛的回头看向隐约能见轮廓的宫门。
这声音他听过,先帝死时就响起了这样的钟声。
皇帝死了?
太过猝不及防,赵祖昂从未有过的慌乱。
皇帝怎么就死了,崔昀野竟然敢明着弑君?
他拉过缰绳调头往皇宫方向狂奔,心道高首辅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崔昀野弑君?
到宫门口被拦住,他下马拽着一个守门禁军:“谁死了?皇帝驾崩了?”
守门禁军离皇宫内部较远,同样不知发生了什么。
见他们说不出来,赵祖昂抽出腰间斩戾冲了进去,十几个手下也跟着冲了进去。
不怪他不理智,任谁得知自己悉心辅佐的皇帝,还是自己的妹夫,突然死了,也无法冷静的。
冲到太和门,走动的太监多了,他拉着一个太监询问是否是皇帝驾崩。
可那太监认得他,支支吾吾许久,直到赵祖昂刀架脖子的时候,才低声道:“是…皇后娘娘薨了!”
赵祖昂觉着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皇…皇后娘娘…薨了!!”
赵祖昂松开太监的衣领,神情很是严肃,觉着这太监疯了,竟敢咒他妹妹。
要薨也是太后薨才对,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虽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跑向凤仪宫。
一路上宫女太监脚步匆匆,直到来到凤仪宫殿外,见宫人正在装饰素缟,他才渐渐有了沉重的荒谬感。
太荒谬了!
他妹妹锦衣玉食,高坐凤椅,怎么会死?
进到寝殿内,看着跪一地痛哭的妃嫔,赵祖昂心里发慌到嘴唇颤抖,全无一丝外臣规矩的穿过众嫔妃,直奔皇后榻前。
正统帝坐在床边,望着皇后痴痴的哭,神色隐隐疯魔。
赵荆楚面如白纸,嘴唇毫无血色,头发还是湿的。
赵祖昂摸上自己妹妹的手,以往温热又富有生机的手,变的冰冷,如同在冰水里泡过一般。
他眼泪陡然落下,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声音:“我妹妹…为何…会…发生了什么?”
正统帝像是听不到别人的问话,七尺男儿此时哭的像个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