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语带深意:“众臣公若无公事要述,或无本要奏,就先行散朝。有何要事,都移步太师府,与本官商议”
此番做派,是彻底的凌驾皇权。
皇帝本就身处四方皇城,对外面的民情和政务,都是靠臣子上表奏疏。
若真如太师说的那般,那皇帝可就真成了耳聋眼瞎的傀儡了。
正统帝望着底下,竟无一人敢出列斥责崔昀野。这般奇耻大辱,便是他父皇也未经历过。
就因为他不愿受制于权臣,就要承受这样的耻辱?
他赤红着眼冷笑一声,佞臣当道,竟辱他至此。
正统帝缓缓起身,朝底下的臣公说道:“沈曜狂悖乱礼,今天起免去禁军统领之职。国舅赵祖昂公忠体国,升任禁军统领,望诸位引以为戒。”
他周身覆上阴郁的气息,做完这场局最原本的目的,就步伐踉跄的走下御阶。
贴身内侍胆战心惊的扶着皇帝,甚至忘了说退朝。
也可能是不敢在崔太师后面叫唤。
宫中消息还未传出来,丁允鹤便亲上侯府,直言接小姐回崔府。
陈伯急忙问他:“世子如何了?”
丁允鹤冷冷的望着他:“我家太师近日心情不好,今日想马上见到小姐,若耽误了时辰,惹了我家大爷不高兴,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当今皇帝无道,这世子于他们大爷而言就显得鸡肋了。如若顾及着世子,大爷则会束手束脚。若不是小姐在这儿,他都不会登这个门。
陈伯未想过自家世子爷会被抛弃,忙叫人去请小姐来。
沈瑜快步赶来,见着丁允鹤就气喘吁吁的问道:“昀哥哥怎么说?我哥什么时候能回家?”
丁允鹤面带淡笑,缓声说道:“大爷是何章程,小的也不清楚,现在就接小姐回去,小姐可仔细问大爷!”
沈瑜却是没被糊弄:“你这话怎么什么都没说啊?昀哥哥肯定知道个大概时日吧?我哥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丁允鹤对这个表小姐一直感到头疼,到底是大爷的榻上人,与旁人不同。这世上唯独她,不怕大爷威严,敢得寸进尺的追问。
“大爷快回府了,小姐若想早些知晓,到了便能问个清楚。”
沈瑜长了心眼,虽说不出哪不对劲,但还是解释道:“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要在家等我哥回来。等我哥脱离了危险,我再去找昀哥哥。”
“小姐,大爷的脾性您应当是知晓的,若您今日不跟小的回府,那便是同大爷断了,您可仔细想清楚了!”
沈瑜不信,生气的瞪着他。
丁允鹤垂下的眼眸里尽是无奈,下一刻,抬手一晃,后面的人立马上前,想要把人强行带走。
虽然很冒犯,但他现在若不把表小姐带走,怕是会误了大爷的事儿,且大爷如今愈发事忙,人也暴戾了不少。
沈瑜的预感是对的,他们果然包藏祸心,她立马惊慌的往后退。
陈伯眼疾手快的拉过小姐往后退,侯府的人立马上前拦住。
他怒道:“做什么?还想强抢我家小姐不成?”
丁允鹤一脸阴郁的瞧着躲在侯府小厮身后的表小姐,知道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了。
他转身带人离去,很快便消失在沈瑜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