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金銮殿内。
今日众大臣公事述完,临近下朝之时,御座上的正统帝就突然站起身。
众人瞧着,刚要出列的礼部尚书面色不愉的站好。
正统帝自登基以来,一向端庄自持,面对朝臣时更是尽量喜怒不形于色。
可今日从早上进入金銮殿起,他脸上就洋溢着笑容。
众大臣有发现的,空闲之余也在思考圣上因何事高兴。
正统帝向前走几步,巡视底下众臣,语气明显开怀道:“众爱卿!朕有件喜事儿,要昭告天下。”
众臣公纷纷抬头望向上方,静待正统帝接下来的话。
“皇后有喜了!已满三个月,太医把脉,确定是个皇子!”
闻言,众人齐声一口:“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正统帝志得意满,继续说道:“皇后所生之子,是朕的嫡长子,合该立为太子,以定国本。”
这话一出,众臣公瞬间想起先帝贤妃一事,说是天降祥瑞,尚在腹中就被立为储君,可没多久就母子俱亡。
虽自古礼法是立嫡立长,可真正立为太子,还得等皇子长大些,培养资质品行,甚少有这般还在腹中就立储的。
大殿沉默了会儿,崔昀野站了出来,沉声道:“立储事关重大,把脉验男女也并无确切说法。圣上正是龙精虎猛之年,不必太早立储。”
“待皇嗣生下,若真是皇子,再召天下名师大儒,经天纬地之人教导皇子,以成大器”
正统帝面色冷滞,抬手向身旁侍立的太监。
太监转向大殿右侧,高声唱喝:“宣皇后娘娘进殿!”
众大臣一惊,见皇后娘娘一身庄严凤袍,缓缓走上御座,站到正统帝身边。
王首辅冷眼瞧着,崔昀野不等众大臣高呼娘娘千岁,便大声斥道:“后宫妇人不得进前朝,是祖宗家法!请皇后娘娘离殿!”
崔党应声而起,纷纷出声请皇后离殿。
正统帝强忍着怒火:“太师不必如此蛮横,朕让皇后来此,是有要事同众爱卿商议。”
“皇后怀上朕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今年北地和南郡又都是丰收之象”
“朕要嘉奖皇后,下月十三是皇后寿辰,朕要宴请百官,还要宣赵将军入朝,受封侯爵!珹王也多年未入京述职,也一并入朝觐见皇后。”
崔昀野眼神凛冽:“圣上三思!大靖的爵数名器,只赏有功之人。赵将军近年并无重大功绩,相反宁远侯自去北疆屡见战功,尚未有任何进爵。”
“赵将军已拜国朝的大将军,不可轻易再受封赏。否则将宁远侯置于何地?自古功高莫过于救驾,沈世子救驾之功,也只是承袭家里爵位,望圣上明白!”
赵荆楚的声音尚且稚嫩,望着底下的崔昀野大声道:“太师阅卷古今,也说得出这种没有道理的话?本宫父亲也是常年镇守边疆,不止南边小国,便是西州离国来犯,也果断出兵,上阵杀敌。”
“本宫父亲的长剑,可未藏于鞘中!怎么到了太师的嘴里,就像是在南陇吃闲饭一样?”
她眼中既愤懑又得意,现在她站在高处,而崔昀野,只是臣子:“本宫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也是大靖唯一一个从大乾门抬进来的皇后,父亲合该封侯!圣心裁决,太师凭什么全盘推翻?”
正统帝沉声道:“皇后所言有理,朕意已绝,不必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