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也不爽他的态度了,目光直视他道:“我是宁远侯的女儿,刚刚两车冲撞,我们都有过错。你想要怎样赔偿,直说就是!”
宁远侯的女儿,那就是太师的表妹了?
既然是侯府的小姐,又怎会乘太师府上的马车,且身边没有侯府的丫鬟,只有太师府上的奴仆。
这是一个人去的太师府,做了什么又被太师府上的奴仆送回?
张攀盯着这个侯府小姐许久,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回了自个儿的马车。
马儿虽然受伤了,但勉强还能载人最后一程。
沈瑜看着那个人的马车速度缓慢的走了,心里觉着十分莫名其妙。
刚还一副不想善罢甘休的样子,现在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她回头看向崔府的小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我出钱!”
崔府小厮连忙摇头,请小姐又上了马车。
赶路的时候心事重重,刚冲撞的那位大人虽不知姓名,但身穿二品绣锦鸡补子的官服,此番不与他这个奴才说事儿,怕是得找他们大爷要说法了。
晚间。
崔昀野回府,才刚下了马车,一小厮和门房便赶了过来,跪在脚下惶恐的说道:“大爷,奴才该死,今日下午送沈小姐回府时,因着沈小姐急于回府,催促了几番,小的心急之下驾马不慎,与一身穿二品文官服的大人相撞。”
“那位大人很是气怒,小姐说要赔偿也不理,只逼问小姐家门。奴才只说了咱们太师府,但那位大人不依不饶,又逼问小姐,小的来不及阻止,小姐便说了自个儿是侯府千金。”
这番话并非是要推卸责任,而是将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该如何惩罚,他都受着,只要不耽误大爷的事儿。
崔昀野看着他擦伤的侧脸,语气沉冷道:“你们撞了车,小姐可有受伤?”
小厮惶恐道:“小姐下车时捂着手肘,但瞧着没有出血,应是不打紧”
“那她可有吓着?”
小厮仔细回想了下:“小姐下车时面色虽有些仓惶,可在面对那位大人的质问时,还能生气,瞧着…瞧着是没有太过惊惧。”
崔昀野转了目光,抬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自去刑堂领三十鞭,丁允鹤寻个大夫去侯府走一遭”
小厮立马磕头应是,此番出了这么大差错,只是三十鞭子了事,已经是开恩了。
皇城金銮殿内。
祸及五州的雪灾已经收尾,但礼部马上又要主持春闱,所以近日的早朝,各部的政务尤为繁忙。
平日里未时便能下朝,现在至少要到申时。
御座上的正统帝即使年轻,可每到下朝的时辰也有些倦怠了。
今日众臣工陈述完政务,他打着呵欠摆手,身旁侍立的太监立马上前一步,准备宣布退朝。
“臣弹劾太师,纵容家奴长街纵马,冲撞百姓!”
众人闻言,疲倦之意暂时消退,纷纷朝出列弹劾的人看去。
崔昀野微一侧身,看向这个礼部尚书张攀。
昨日便猜是他,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没有着急处理的必要,毕竟没有出人命,所以他想着今日下朝后与他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