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被逼至如此绝境。要知道,飞段与常人无异,拥有完整的痛觉感知。他所沉醉的,从来不是受伤本身的痛苦,而是在完成献祭仪式、将祭品痛苦挣扎的模样奉献给邪神时,所获得的那种精神上的极致满足与狂热成就感。此刻,纯粹的、毫无仪式意义的剧痛,正清晰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回想起方才被拆解时清晰的痛楚,再看向阿墨手中重新凝聚的阴影利刃,终于意识到对方是真心要实践这个恐怖的实验。他声音里控制不住地带上颤抖:
“你…你不是认真的…对吧?”
阿墨没有回答。
只有阴影利刃破空的尖啸,作为最后的回应。
……
待一切平息,呈现在阿墨眼前的已是一滩微微蠕动的暗红肉泥,彻底失去了人形。饶是见多识广如他,此刻内心也不由暗暗惊叹这顽强的生命力——他确实留了手,若真将其彻底湮灭成血雾,连他也不确定这所谓的不死之身需要多久才能重组。从肢解到肉块,再到臊子,最终化为肉泥,飞段的惨叫早已在超越阈值的痛苦中归于沉寂,意识彻底涣散。
阿墨在心底嗤笑。真以为谁都像他的本体那般好揉捏?若不给予足够深刻的“教诲”,以飞段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对邪神的狂热信仰,以及此番结下的仇怨,日后在晓组织里必生事端。
他觉得,这还不够。
心念微动,空间之力便将那滩肉泥吞噬,纳入独属于他的异度空间。在那里,无形的切割之力将永不停歇,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维持着肉泥的形态,甚至隐隐向着更细微的血雾状态转化。阿墨要的,是彻底碾碎其所有骄狂,让飞段从灵魂深处烙印下绝对的恐惧,再也生不出半分反抗与忤逆的念头。
这场无声的酷刑,将持续整整三天三夜。
当飞段终于在无尽折磨中重塑人形,被阿墨从异空间释放出来时,他瘫倒在地,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显然已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阿墨看着他那神志不清、被过度恐惧彻底摧垮的模样,不禁沉默了一瞬——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头了。不过,这并无大碍。他猛地抬手,不容分说地摁在飞段头顶,一股清凉的力量瞬间灌入,强行抚平了飞段混乱的精神。
飞段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惊骇地意识到自己终于脱离了那片永恒的切割地狱。他还未及喘息,便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要加入晓组织吗?加入的话,就不用再回去那里了。”
飞段根本不去想“晓组织”究竟是什么,求生的本能让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疯狂点头,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生怕晚了一秒就又要被扔回那比死亡更恐怖的酷刑之中。
阿墨愉悦地弯起了眼睛。
这样一来,晓组织的“不死二人组”,便算是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