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泛起一抹白,冷冽的晨风吹过街泉亭的墙垛。
换岗下来的守军士卒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地靠在墙边,手中的长戈都快要拿不稳。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静且和平。
突然。
大地开始微微颤动。
起初,那颤动很轻微,如同远方的闷雷。
但很快,颤动变得剧烈,岗楼上的酒杯被震得叮当作响,然后滚落在地。
“怎么回事?”
守军们惊疑不定地站直了身体,茫然四顾。
下一刻,那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化作了奔腾的巨浪,从他们认为最不可能出现敌人的后方山谷,排山倒海般涌来!
无数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洪流,从山谷的阴影中猛扑而出。
为首一员银甲小将,胯下白马,手持长枪,快得如同一道划破黎明的闪电!
“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终于在亭堡上空响起,但一切都太晚了。
“杀!”
马超的咆哮声盖过了一切!
他一马当先,战马四蹄翻飞,瞬间冲到木制的寨门前。
他没有用任何器械,腰部发力,手臂肌肉坟起,手中的长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地砸在了寨门之上!
“轰!”
巨大的木门,连同门栓,被这狂暴无匹的一击砸得四分五裂,木屑漫天飞舞!
缺口洞开!
“冲进去!一个不留!”
马超的吼声中,上万名西凉轻骑发出了压抑了三天的嗜血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破碎的寨门蜂拥而入。
亭内的守军才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许多人衣甲不整,甚至还光着膀子,就被潮水般涌入的汉军铁骑淹没。
锋利的环首刀划过,带起一蓬蓬温热的血雾。
长枪穿刺,将一个个还在迷茫中的身躯钉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韩遂军的抵抗,在汉军雷霆万钧的突袭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守将是一名韩遂的亲信,他刚刚套上一半的盔甲,就被一员年轻小将盯上了。
“贼将休走!马铁在此!”
马铁双眼赤红,带着极致的兴奋,催马直冲过去。
那守将惊骇欲绝,仓促举刀格挡。
“铛!”
两马交错的瞬间,马铁手中的长枪后发先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接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巨大的力道将守将的身体带离马背,高高挑起,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主将一死,本就崩溃的守军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斗志。
“降了!我等愿降!”
“别杀了!别杀了!”
兵器被扔了一地,残余的守军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不到半个时辰。
战斗便已经彻底结束。
街泉亭,这座被法正断言为西凉咽喉的要塞,就这样被汉军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干净利落地夺了下来。
马超立马于亭堡最高处,俯瞰着下方。
他的胸膛依旧在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难以抑制的狂喜。
目光所及,堡垒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几乎要溢出仓库。
他脑海中,回荡起法正那自信而笃定的话语。
“街泉亭是韩遂的交通要道和粮仓之一!”
马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
“马休!清点俘虏,胆敢反抗者,立斩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