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说道:
“黄金只能买来羌人的刀,却买不来他们的忠心,更挡不住刘景的王道之师。”
“想要破敌,还需攻心。”
韩遂看向他。
“攻心?”
成公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不错,刘景的大军看似坚不可摧,却并非没有弱点。徐荣,便是最大的弱点。”
“他曾是董卓旧部,背主求荣,如今又为刘景走狗。”
“此等反复无常的两姓家奴,军中将士岂能真心信服?”
“还有马超,他父亲马腾刚刚归降,他便调转枪头,来攻打生他养他的西凉故土。”
“攻打昔日的袍泽兄弟。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西凉的百姓会如何看他?”
“他麾下的西凉铁骑,又会如何想?”
韩遂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咀嚼着成公英的话,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好!好一个诛心之策!”
韩遂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公英此计大妙!”
他立刻下令:“速速派人,将这些话给我传遍整个西凉!”
“就说,徐荣背叛董卓在先,如今不过是刘景麾下的一条狗!”
“跟着这种主人,迟早也是被烹杀的下场!”
“再说那马超!马腾为求富贵,不惜卖子求荣!马超更是助纣为虐,充当鹰犬,屠戮乡亲!”
“此乃西凉之耻!是我西凉所有男儿的公敌!”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我要让刘景军中,人心惶惶,自乱阵脚!”
杨秋领了命令,立刻带着人手,押运着一箱箱沉甸甸的财宝,趁着夜色消失在草原深处。
而另一边,无数的密探和说客,也如同暗夜里的蝙蝠,散入西凉的各个角落。
几天之内,谣言便如瘟疫般传开了。
凉州的一处军营里,几名韩遂麾下的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带兵的是徐荣,就是当年背叛董卓的那个。”
“还有马超!他爹刚投降,他就回来打我们了,真是个白眼狼!”
“可不是嘛,这种不忠不孝的人带的兵,能是什么好东西?”
谣言的影响远不止于此,一些本就对韩遂心存幻想的坞堡豪强,也开始动摇。
暗中加强了戒备,对即将到来的刘景大军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金城之外,韩遂的军队开始收缩防线,构筑起一道道坚固的壁垒。
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用黄金和谣言,为自己争取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水草丰美的草原深处,几个最大的羌人部落首领。
正围着一堆篝火,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眼睛里冒出贪婪的绿光。
为首的烧当羌首领,抓起一把金豆子,感受着那沉甸甸的份量,放声大笑。
“告诉韩遂,他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不就是刘景的大军吗?我羌人的勇士,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鹰愁涧!”
两万羌族骑兵开始集结,无数的弯刀和弓箭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准备给那支所谓的王师,送上一份来自草原的大礼。
而这些致命的谣言,也并未只在西凉的土地上盘旋。
它们顺着商道,随着人流,以比战报更快的速度,跨越了千里之遥。
数日后,夜。
一匹快马冲入早已宵禁的洛阳城。
信使翻身下马,冲进灯火通明的大将军府,将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筒,交到了军师祭酒郭嘉的手中。
“军师!西凉八百里加急!”
郭嘉拆开封口,迅速浏览了一遍。
他拿着那份薄薄的帛书,对身边的侍从沉声说道。
“立刻去请主公,就说西凉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