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城外,公孙瓒的军阵前。
公孙瓒正准备故技重施,再次驱赶着那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去冲击城墙。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
“报!将军,敌营派来一名信使,说有要物呈上!”
公孙瓒眉头一皱,冷哼道。
“让他过来!”
信使被带到阵前,呈上一个木盒。
公孙瓒狐疑地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支雕翎箭。
他认得那信上的字迹,正是他妻子的手笔。
那支箭,是他前些天亲手送给自己最心爱儿子的穿云箭。
公孙瓒的心猛地一沉,他颤抖着手展开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报了平安,并说明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啪嗒。”
那支穿云箭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公孙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而涨红,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猛地冲回自己的帅帐。
“砰!”
案几被他一脚踹翻,竹简文书散落一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公孙瓒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在帐内疯狂地咆哮。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庄园内外上百护卫,都是死人吗!”
他拔出腰间佩剑,疯狂地劈砍着帐内的立柱。
“戏忠!张辽!刘景!”
“奸贼!恶贼!逆贼!”
“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一名部将壮着胆子上前,死死抱住他。
“将军息怒啊!将军!”
“家眷在敌军之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一旦开战,夫人与公子们……必将玉石俱焚啊!”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公孙瓒的头顶浇下。
他动作一僵,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助。
蓟县城头。
幽州牧刘虞也得到了消息,他扶着城垛,遥望张辽大营,久久不语。
一旁的田畴将昨夜的计划和盘托出。
刘虞听完,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与后怕。
“刘景麾下,竟有如此奇才!”
“此计釜底抽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等杀人诛心之计,万分佩服啊!”
“公孙瓒的死穴,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彻底明白了,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易手。
就在公孙瓒失魂落魄之际,张辽的第二名信使到了。
信使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高声宣读了戏忠的最后通牒。
“我家军师有令!”
“命你公孙瓒即刻退兵百里,归还所有侵占刘虞州牧的土地,并释放所有挟持的百姓!”
“我军可保证将军家眷安然无恙。”
信使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否则,明日午时,便将公子首级,送至阵前!”
通牒被放在公孙瓒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写着最后通牒的绢布,双眼血红,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