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很简单!”
刘景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是让跟着我刘景的百姓,人人有饭吃,有衣穿!”
“就是让我麾下的将士,上了战场,能少死几个人!”
“就是让这大汉的国库,重新充盈起来,让这天下,重新强盛起来!”
“这!才是我刘景心中,最大的‘本’!”
一番话,说得在场无数平民代表热血沸沸,眼眶发红。
太实在了!
他们听不懂什么圣人大道,但他们听得懂吃饭穿衣,听得懂活下去!
辩论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向了高潮!
就在张延等人被这番“歪理邪说”气得浑身发抖,准备再次驳斥之时。
刘景,却轻轻拍了拍手。
议事厅的侧门打开,两名亲兵抬着一副担架,快步走了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士兵。
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刘景走到担架旁,亲手解开了士兵腿上缠着的厚厚绷带。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大厅内此起彼伏。
只见那士兵的小腿上,赫然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周围翻卷的皮肉和狰狞的疤痕,依旧在诉说着当时的凶险。
一名身穿军医服饰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躬身一礼,朗声道:
“启禀诸位。这位兄弟,乃是半月前随军清剿山贼时,被贼人利斧所伤。”
“当时血流不止,伤口很快便腐烂化脓,高烧不退。按照以往的经验,此等伤势,十死无生!”
军医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张延等儒生,更是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刘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那军医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激动与崇敬的神色。
“但是!府君赐下神药,命我等以此为伤兵救治!”
“我等先用一种烈酒为他清洗伤口,再敷上一种神药。不过三日,高烧便退!不过十日,伤口便开始愈合!”
“半月之后,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活了下来!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大厅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谁家没有亲人朋友当兵?
谁不知道,在战场上,被砍伤后,死于伤口感染的,远比当场战死的要多得多!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刘景从亲兵手中,接过了两样东西。
一瓶装着的清澈液体。
还有一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小瓷瓶。
他将两样东西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响彻全场,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自信与骄傲!
“诸位看好了!”
“这瓶,就是军医所说的烈酒,它的作用,是清洗掉伤口上所有我们眼睛看不到的‘污秽’!”
“而这瓶,就是我常山郡‘医学院’与‘工学院’合力研制出的神药,我将它命名为‘大蒜素’!”
“它,不能吟诗作对,不能引经据典!”
“但它,能救我大汉勇士的命!”
刘景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刺张延。
“我再问一次,张大儒!”
“此物,与你的经义,孰轻孰重?!”
活生生的例子!
触目惊心的伤口!
起死回生的神药!
这三者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远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要震撼人心!
“府君圣明!”
“府君万岁!”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来。
下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与呐喊,彻底淹没了整个议事大厅!
百姓代表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用力地鼓掌,嘶吼,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刘景的拥护!
在这股狂热的声浪面前,张延等一众儒生,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瓶液体,又看了看那个活生生的士兵,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圣贤学问,在一条鲜活的生命面前,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崩塌得一干二净。
许久。
张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仿佛叹尽了一生的执着与骄傲。
他佝偻下身躯,对着主位上的刘景,深深地,深深地行了一揖。
这一揖,再无半分质问,只剩下无尽的复杂与落寞。
随即,他默默地转过身,带着那群同样失魂落魄的老者,在万民的欢呼声中,萧索离去。
这场被后世称为“世纪之辩”的交锋,以新学对旧学的压倒性胜利,宣告结束。
此后,常山郡内,再无任何阻力。
时光飞逝,一年多的时间,悄然划过。
整个常山郡,在刘景亲手绘制的宏伟蓝图下,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