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府,议事堂内。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守冯循的面色阴沉如水,他死死盯着桌案上那份来自元氏县的文书。
“岂有此理!”
“啪!”
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这个刘景,好大的狗胆!”
“区区一个元氏县令,上任不过数日,竟敢不经郡府批示,私自扩兵至八百!”
“还自行任命县尉、县丞!”
冯循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份文书,对堂下几名心腹幕僚怒吼。
“这是把本太守当成了什么?摆设吗?!”
“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常山太守!”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幕僚连忙躬身附和。
“大人息怒。此子仗着有张常侍撑腰,行事确实太过嚣张,完全不把郡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另一人也阴阳怪气地说道:“以剿匪为名,便可越级干预郡内军事。”
“这要是开了先河,以后郡府的政令还如何推行?人人效仿,岂不乱套了?”
冯循怒火更甚,猛地站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
“剿匪?笑话!”
他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充满了极致的轻蔑。
“我看他不是想剿匪,他是想自立为王!”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靠着阉竖的关系买来的官。”
“竟也敢妄图染指兵权!他以为他是谁?!”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多言,生怕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一名吏员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躬身禀报。
“启禀太守大人,元氏县令刘景,携县丞贾诩,已至府外,递上拜帖,请求面见大人。”
冯循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哦?不请自来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常侍面前的大红人,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
片刻之后,刘景与贾诩缓步走入议事堂。
刘景一身县令官服,身姿挺拔,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是来拜访亲友。
贾诩跟在他身后半步,面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却又像能洞察人心。
“下官刘景,拜见太守大人。”
刘景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无可挑剔。
冯循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端起茶杯,用杯盖慢悠悠地撇着浮沫,故意晾着他们。
堂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过了许久,冯循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刘景,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呦,这不是刘县令吗?张常侍面前的大红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小的常山郡府啊?”
他这话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充满了浓浓的不满与轻蔑。
“本官还以为,刘县令如今有张常侍做靠山,连我这个太守都不必放在眼里了呢。”
“郡里的规矩,可不比洛阳。这里,不是张常侍一句话就能说了算的!”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下马威,刘景却像是没听出来一般,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
“太守大人说笑了。”
“下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以后还需仰仗太守大人多多提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