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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脑疾与挂坠盒(2 / 2)

可走廊里她惊恐的眼神像墨,泼在画纸上,把所有美好的记忆和幻想都染黑了。

笔尖悬在画中人空洞的眼睛上,他迟迟落不下去。心口像堵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烫又痛,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啪!”

就在笔尖悬在画中人空洞的眼睛上时,“啪!”一声极轻的爆响,在死寂里像惊雷。

雷古勒斯猛地抬头,瞳孔骤缩,空气剧烈扭曲,一个瘦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地板中央,是克利切。

家养小精灵的状态糟到了极点。它像滩烂泥瘫在地上,布满褶皱的皮肤呈灰绿色,沾着黏糊糊的翠绿色液体,那液体泛着不祥的磷光,闻起来有股魔药腐败的腥甜。

它浑身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破风箱似的喘息,嘴角不断溢出带血丝的涎水,那双网球大的眼睛里,满是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克利切!”

雷古勒斯所有的自怨自艾瞬间抛到脑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魔杖掉在地上也顾不上,跪在小精灵身边,双手颤抖着,却不敢碰它,怕一碰,它就碎了。

这是克利切,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小精灵,是在他被母亲责骂时偷偷塞给他糖的克利切,是他在这个冰冷的家族里,唯一能感受到点温度的存在。

“克利切!看着我!你怎么了?喝了什么?” 他声音嘶哑,手忙脚乱地掏应急魔药包,翻出一瓶泛着珍珠光泽的解毒剂,那是塞拉菲娜之前给他的,说能解大多数常见毒素,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克利切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喉咙里的 “嗬嗬” 声更响了。它努力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聚焦在雷古勒斯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依赖:“主… 主人… 克利切… 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 雷古勒斯的声音软下来,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喝了这个,慢慢说,谁对你做了什么?”

他小心地扶起克利切的头,将解毒剂凑到它嘴边。小精灵艰难地吞咽着,药水顺着它的嘴角流下,暂时压下了体内的灼烧感。

它紧紧抓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是… 是黑魔王… 主人… 他带克利切… 去了一个黑山洞… 好黑… 好冷…”

雷古勒斯的心脏沉了下去。黑魔王?他找克利切做什么?

“洞里… 有艘小船… 只能坐一个人… 黑魔王用魔法… 让船载着我们… 到了湖中心…” 克利切的声音带着恐惧,浑身又开始发抖,“湖中心… 有个石盆… 里面装着… 翠绿色的液体… 像蛇眼… 会发光… 好可怕…”

“黑魔王… 命令克利切… 喝掉它…” 眼泪混着涎水流下来,克利切的身体剧烈抽搐,“喝下去… 好痛… 像吞了烧红的针… 胃… 在融化… 克利切好渴… 想喝水… 可黑魔王不让… 湖里有… 有冰冷的手… 在抓克利切的脚…”

雷古勒斯的指尖冰凉。冰冷的手?是阴尸。黑魔王居然让克利切去喝阴尸湖中心的毒酒?

“克利切… 快被拖下去了…” 克利切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但克利切记得… 主人的命令…‘立刻回来’… 克利切拼了命… 幻影移形… 才逃回来…”

小精灵蜷缩在他怀里,像个受够惊吓的孩子,哀哀地哭着。雷古勒斯紧紧抱着它,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直冲天灵盖,黑魔王根本没打算让克利切活着回来!他把克利切当成了一次性的工具,用完就丢在阴尸湖里,让那些怪物把它拖下去,永世不得超生!

“他让你喝光魔药后,做了什么?” 雷古勒斯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带着颤抖的怒火。

“石盆空了… 黑魔王拿出一个… 挂坠盒… 很旧… 但贵重… 他把它放进石盆… 然后… 石盆又渗出绿魔药… 盖住了挂坠盒…” 克利切抽噎着,“黑魔王就站在那里… 看着克利切痛苦… 看着湖里的手抓我… 他就那样看着…”

轰!雷古勒斯感觉大脑被一道无声的霹雳击中。挂坠盒?用阴尸湖、毒酒守护的挂坠盒?黑魔王居然为了一个挂坠盒,牺牲克利切的性命?

他之前所有的困惑突然有了答案,黑魔王对永生的病态追求,对力量的极端渴望,对仆人性命的漠视…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藏着这样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个挂坠盒里,到底装着什么?需要用如此邪恶的方式守护?

愤怒像火山,在他胸腔里爆发。他曾以为自己追随的是 “纯血荣耀”,是 “伟大的事业”,可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黑魔王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

他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克利切,小精灵的眉头还皱着,显然还在做噩梦。雷古勒斯轻轻拍着它的后背。

“没事了… 克利切… 没事了…” 雷古勒斯的声音异常沙哑,他轻轻拍着小精灵的后背,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眼中燃烧的冰冷火焰形成鲜明对比,“你做得很好… 非常好… 你遵守了我的命令,你回来了。现在,睡吧,休息。我在这里。”

他小心地喂克利切喝下更多滋补魔药,用清洁咒擦掉它身上的绿液和污秽。小精灵在主人难得的温柔和魔药作用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颤抖渐渐平息,陷入极度疲惫却安稳的昏睡。

雷古勒斯将克利切小心安置在床上,用厚毯子裹好。然后,他站起身。

月光下,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冰锥。他走到书桌前,动作沉稳得可怕,不见平日的阴郁或白天的失控。

他抽出羽毛笔,沾上最深的墨水,在空白羊皮纸上重重写下:洞穴 - 魔药 - 阴尸湖 - 挂坠盒 - 牺牲守护

接着,他走向那个上锁的黑檀木书柜,挥动魔杖,复杂的解锁咒语无声流淌。柜门滑开,露出一排排散发着陈旧羊皮纸和黑暗魔力的厚重典籍。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书脊:《灵魂的深渊》《炼狱造物考》《古老契约与永恒陷阱》…

他需要答案。关于那个挂坠盒,关于黑魔王不惜用克利切性命守护的秘密,关于那翠绿色魔药的本质,关于湖底那些 “东西”。

他要知道,自己曾奉若神明的 “主人”,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竟需要如此践踏生命、如此深沉的黑暗作基石!

克利切差点死掉。不是死于对抗凤凰社的 “荣耀”,而是死于黑魔王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像垃圾一样被丢在阴尸湖畔等死。

复仇的火焰在他冰冷的胸腔里静静燃烧。目标,不再是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而是那个他曾跪拜的黑魔王,和那个藏着最深黑暗秘密的挂坠盒。

夜深如墨,斯莱特林级长寝室里,一个忠诚的食死徒彻底死去,一个决绝的反叛者在无声的怒火与冰冷的求知欲中悄然诞生。

他翻开第一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魔法典籍,笔尖划过羊皮纸,发出沙沙轻响,像死神在磨砺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