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夜密函(1 / 2)

凌晨一点的苏氏工作室还亮着两盏灯。林砚指尖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行生产进度表,抬手揉了揉眉心,桌角的冷咖啡已经续过第三杯,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搞定了?”苏清媛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把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民生置业的2000平方米材料已经安排好生产线,朗润地产的定制纹理样品也送进涂料厂了,就等他们确认颜色。”

林砚接过牛奶,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他抬头看向苏清媛,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为了赶三家房企的订单筹备,两人已经在工作室连住了两天。“你先去休息,剩下的合规文件我让小雅明天处理就行。”他伸手想帮她捋开垂在颊边的碎发,却被她按住手。

“一起走,我等你。”苏清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开手机里的项目群,“刚看到张总发消息,城建集团的保障房项目提前了一周开工,让我们下月初务必交货,我得跟生产部再确认下进度。”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传来“笃笃”两声轻响。林砚抬头,看到保安老周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神色有些犹豫。老周在这栋写字楼做了五年保安,平时很少这么晚来工作室,除非有急事。

“老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下班?”林砚起身开门,一股深夜的凉风涌进来,带着点秋露的湿意。

“林总,苏总,”老周把信封递过来,指尖有点抖,“刚才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把这个放前台,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们俩。我问他名字,他只说‘你们看了就知道’,转身就走了,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影了。”

林砚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心里莫名一紧。信封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快递公司的标识,正面用黑色水笔写着“林砚、苏清媛亲启”,字迹潦草,像是故意掩饰笔锋,背面则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落款。

“会不会是恶作剧?”苏清媛凑过来,看着信封,眼神里带着警惕。上次沈家栽赃用的伪造文件,也是用类似的牛皮纸信封,只是当时是通过“消防检查”直接送来,不像这次这么隐蔽。

林砚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拆信刀,小心地划开信封封口——他怕里面有异物,或者信纸上有特殊药剂,这种匿名信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风险。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叠复印件,用回形针别在一起,最上面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

“南洋启元资本?”林砚拿起转账记录,瞳孔骤然收缩。记录显示,三个月前,沈氏集团的海外账户向“南洋启元资本”转入了5000万美元,备注栏写着“第一期合作资金”。而转账日期,正好是沈浩宇开始接触张海涛、准备栽赃苏氏工作室的前一周。

苏清媛凑过来看,指尖划过复印件上的字迹:“南洋启元资本……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之前合规部整理境外资本名单时,提到过这家公司,总部在新加坡,之前在东南亚做过建材垄断,被当地政府罚过款。”

林砚继续翻里扯下来的。协议内容断断续续,但关键信息却很清晰——沈氏集团以“技术入股”的方式,与南洋启元资本合作,计划在国内成立“联合建材公司”,南洋启元资本负责提供资金和海外技术,沈氏集团负责利用国内关系网获取项目资质,最终目标是“占据国内智能建材市场60%以上的份额”。

“智能建材市场?”苏清媛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们是冲着我们的智能环保材料来的?之前沈浩宇栽赃我们,就是想让我们退出市场,给这家联合公司铺路?”

林砚没说话,拿起最后一张复印件——是一份会议纪要,上面写着“需在2024年3月前清除国内智能建材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却很清晰,应该是沈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沈浩宇的父亲沈敬山。

“原来沈浩宇只是个棋子。”林砚把复印件摊在桌上,指尖在“清除竞争对手”几个字上重重按了一下,“沈家真正的目标,是联合境外资本垄断市场。之前栽赃我们,只是第一步,要是我们当时没顶住,工作室倒闭了,他们下一步就会吞并其他做智能建材的小公司。”

苏清媛拿起手机,快速拨通合规部小雅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小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苏总?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小雅,你现在立刻查‘南洋启元资本’的背景,尤其是他们最近在国内的投资动向,还有和沈氏集团的关联交易。”苏清媛的声音很严肃,“另外,查一下沈氏集团最近有没有新注册的建材公司,名字里可能带‘联合’或者‘启元’。”

“好,我马上查!”小雅的声音瞬间清醒,“我电脑里有之前整理的境外资本档案,应该能找到相关信息,查完我立刻发你邮箱。”

挂了电话,工作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桌面上的复印件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两人罩在其中。林砚拿起那杯热牛奶,喝了一口,却觉得暖意压不住心里的寒意——沈家为了垄断市场,居然引境外资本入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战,甚至可能涉及行业安全。

“我们得告诉我爸。”苏清媛突然开口,眼神坚定,“我爸退休前在法制办,处理过不少涉外经济案件,他肯定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而且沈家在市里的关系网深,光靠我们自己,未必能查清他们的全部计划,甚至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林砚点头。苏振邦的经验确实是现在最需要的,尤其是涉及境外资本和官场关系,苏振邦比他们更懂其中的规则。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打电话过去,肯定会吵醒苏振邦,但事不宜迟,沈家的计划已经在推进,他们没有时间犹豫。

电话响了四声,被接起,苏振邦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很沉稳:“清媛?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