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就更该明白!”笛飞声逼近一步,语气带着狠戾的威胁,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牵制李莲花的方法,“李相夷,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敢就这么死了,我立刻去杀了方多病!让他去
他以为,用单孤刀唯一的血脉作为威胁,总能触动李莲花。
然而,李莲花听完,只是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带着咳嗽,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嘲弄。
“笛飞声啊笛飞声……”李莲花边笑边摇头,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十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直接?”
他止住笑,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又带着一丝怜悯(或许是对笛飞声,也或许是对过去的自己)。
“单孤刀是单孤刀,方多病是方多病。”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那孩子赤诚明亮,与他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我的恩怨,是我的事,与他何干?”
他抬起手,轻轻按了按依旧闷痛的胸口,语气带着一种看透后的疲惫与释然:“至于生死……我这条命,十年前就该没了。能多活这些时日,见识过人心鬼蜮,也遇到过几分真心,早已赚了。你用谁来威胁我,都一样。”
他看向笛飞声,目光坦然:“若我命该如此,你杀不杀他,我都得死。若我命不该绝,你杀了他,我也不会因此就能活。”
“笛大盟主,”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套……对我没用了。”
重活一世,他早已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那些刻骨铭心的背叛与执念,都看得淡了。单孤刀于他,早已不是心魔,只是一个选择错误、最终自食其果的故人。而方多病,是方多病,是一个值得他点拨、也值得拥有自己未来的后辈。
他用十年时间,从李相夷变成了李莲花。
而笛飞声,似乎还固执地停留在十年前,用着十年前的方式来衡量他。
笛飞声僵在原地,看着李莲花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容纳整个江湖沉浮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最强的武力,无法逼出当年的对手。
他最狠的威胁,如同泥牛入海。
李莲花就像一团棉花,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处着劲。
这感觉,比输了一场比武,更让他憋闷。
洞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李莲花偶尔压抑的低咳声,提醒着笛飞声,眼前这个人,并非无懈可击,他的脆弱,真实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