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正的身影却在剑气触及前消散，再出现时已到苏寒背后，黑爪直取他后心。
苏寒旋身挥剑，破劫剑胚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古老铭文，原本灰黑的剑刃翻涌着黑色涟漪，所过之处，陈守正的手臂像被扔进熔炉的蜡，滋滋冒着青烟。
“归墟...之刃？”苏寒咬牙，突然感觉太阳穴炸开剧痛。
他看见自己的记忆正被抽离：与姬九黎在沧澜宗后山分食灵果的画面，第一次觉醒荒古圣体时的震颤，林无涯最后那句未说完的“它只是...”——这些片段化作光点，顺着剑胚的纹路钻进剑身。
陈守正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裹着他的身体疯狂膨胀，竟要将整座山巅包裹成巨茧。
苏寒的瞳孔缩成针尖，他能感觉到剑胚里的饥饿在狂笑，像是某种被封印的存在终于挣脱束缚。
“去！”他大喝一声，归墟之刃的黑色涟漪骤然扩散，陈守正的巨茧、整座山巅的岩石草木，甚至连血月投下的阴影，都被这涟漪吞噬得干干净净。
寂静来得突然。
姬九黎收剑入鞘，金芒在她眼底渐暗：“他的灵识...彻底湮灭了。”她看向苏寒，发现他正垂着头，发丝间渗出冷汗。
“又忘了什么？”她轻声问，伸手抚过他发顶。
苏寒抬起头，眼神有些空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不重要了。”他望向东方——那里的古庙已经消失，只余几缕血雾盘旋，“阿九，你说得对，这个世界被改得连天道都在流血。但...”他握紧归墟之刃，剑身的铭文微微发烫，“既然规则能被改写，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当执笔的人？”
姬九黎望着他眼中跳动的光，突然笑了。
那是她成为天玄女帝后极少露出的笑容，带着几分少女的鲜活：“好，那这一次...我们写个新的结局。”
两人转身向前走去，血月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风卷过他们脚边的血雾，在后方的虚空里，一道身影缓缓凝实。
他穿着褪色的青袍，左手握着半块断裂的玉牒，玉牒上的纹路与姬九黎记忆里的“天道傀儡”如出一辙。
他望着苏寒与姬九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指尖轻轻划过玉牒裂痕：“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