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他是散修，姬九黎是被天道诅咒的病女，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天道从她破碎的命盘里重生；
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现世：杂役房的苏寒握着剑胚，看着姬九黎为他挡下致命一击，血溅在剑身上，天道的虚影从她背后升起。
每一世的结局都如出一辙：姬九黎死，世界崩，天道笑。
“够了！”苏寒嘶吼着捏紧剑胚，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剑胚的震颤突然加剧，轮回之痕泛起刺目的光，将他拽回现实幻境。
混沌之主的残魂正站在命盘中央，无数记忆碎片在他身周旋转，重新拼凑出“苏寒该走的路”——向天道妥协，接受轮回，与姬九黎在每一世短暂相逢又分离。
“回来吧，弑天者。”残魂的声音变得蛊惑，“你看，这样多好？不必斩断一切，不必自我湮灭，只要你放下执念...”
“放你娘的屁！”苏寒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他望着识海中姬九黎的虚影，望着她眼中与现世重叠的坚定，左手的荒古命纹骤然绽放金红光芒，“你以为用记忆困住我？你以为这些轮回能压垮我？”
命纹的光如活物般钻入记忆碎片。
苏寒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碎片的本质——不过是天道用规则编织的谎言。
他逆着纹路解析，将谎言碾碎成混沌源力，顺着命纹注入剑胚。
“噬兵组合技·终焉裂隙！”
剑胚发出龙吟。
轮回之痕与星轨纹路重叠，剑身突然裂开道漆黑的缝，像要吞噬整个世界。
混沌之主的残魂发出尖叫，他身周的记忆碎片被裂隙吸扯，命盘纹路寸寸断裂。
幻境开始崩塌。
玄铁战场碎裂成星屑，前世的姬九黎对他露出释然的笑，化作光粒消散。
苏寒望着裂隙外的景象——那是现世的山峦，是记忆碎片归位后的天空，是站在不远处、正用命纹感应他的姬九黎本体。
“原来...这才是真实。”他喘息着，剑胚的裂隙已撕开幻境一角。
就在这时，裂隙中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选项界面。
三行泛着不同光泽的字悬浮其上：
【hE·执念永存】：保留当前世界线，继续对抗天道；
【bE·宿命轮回】：放弃抵抗，任由天道重启轮回；
【tE·终结一切】：彻底斩断轮回，连同自我一同湮灭。
苏寒的指尖轻轻颤抖。
他望着hE选项里现世的姬九黎对他笑，望着bE选项里每一世的她都在他怀里死去，最后将目光落在tE选项上——那里只有一片虚无，却藏着他最渴望的“永远”。
“这样...就能让她活。”他喃喃，想起识海中姬九黎的虚影的话，想起百世轮回里她每一次的死亡。
指尖缓缓抬起，触向tE选项。
画面骤然一黑。
黑暗中，苏寒听见两声异响——
一声是婴儿的啼哭，清脆而陌生，像极了现世里他在杂役房外听过的、被遗弃的婴孩哭声；
另一声是剑骨碎裂的轻响，从掌心传来，细微却清晰，像是某种宿命的倒计时。
他低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只觉破劫剑胚在手中发烫，轮回之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仿佛在回应他刚刚的选择。
新的故事，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但这一次，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