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意识坠入光团的刹那，温暖如母胎的混沌之气便裹住了他。
那心跳声越来越清晰，一下一下撞在他耳膜上，与他自己的脉搏严丝合缝地重叠——是小九的心跳，带着她独有的清冽梅香，混着鸿蒙之气的清甜，钻进他鼻腔里。
\"咳......\"他踉跄着站稳，眼前的混沌突然翻涌成雾。
待雾气散去，入目是一片悬浮的星轨，每颗星子都拖着淡金色的尾焰，而所有星轨最终汇聚成一根贯穿天地的赤金长链。
链身上刻满细碎的命纹，像极了姬九黎眉心那抹红痣的纹路，此时正泛着微光，像在呼吸。
\"小九......\"苏寒喉间发紧，伸出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指尖刚触到长链，无数画面便如潮水般涌入识海——她在太初圣庭受天道反噬时咬碎的银牙，在荒古禁区为他挡下魔神爪时后背绽开的血花，还有那夜她站在沧澜宗的银杏树下，月光落在她发间，轻声说\"这次换我等你\"时泛红的眼尾。
\"原来......你藏了这么多。\"他指尖发颤，顺着长链缓缓游走，链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烫得他眼眶发酸。
那些他从未听过的\"我想你\"、\"别怕\"、\"我在\"，此刻都化作命纹上的微光，一一烙在他心口。
\"叮——\"
破劫剑胚突然从他腰间飞出，三瓣剑身脱离剑核，在半空画出血色弧光。
剑身上的暗红命纹如活物般游动，最终在中央凝聚成林无涯的虚影。
那道残魂比往日更淡，像被风吹散的纸人，却仍扬着他惯有的清冽笑意：\"小友，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兵解'吗？\"
苏寒瞳孔微缩。
他当然记得——破劫剑胚吞噬满999件兵器时，需以历代剑主残魂为引，方能唤醒\"弑神\"与\"创世\"双重力量。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你要......\"
\"莫要推辞。\"林无涯抬手，指尖点在苏寒眉心，\"当年你斩右臂化我，本就是为了今日。\"他的虚影开始消散，声音却愈发清晰，\"去握住那柄能斩断轮回的剑，替我们......替所有被命运裹挟的人，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三道剑光便没入苏寒心口。
他只觉浑身血脉沸腾，左胸处浮现出一柄半透明的弑神之刃，右胸则是流转着生机的创世之刃——两股力量在体内交织，竟没有半分排斥。
\"很好。\"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炸响。
苏寒抬头，只见虚空中立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眼尾却带着暗红魔纹，手中握着与破劫剑胚同源的漆黑剑胚。
\"你终究还是唤醒了它。\"那男子冷笑，\"从最初纪元到现在，你每一世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为了女人，放弃本该属于你的至高权柄。\"
\"我不是你。\"苏寒握紧双拳，掌心的荒古命纹泛起金光，\"你执着的是'苏寒'这个名号，我要的......\"他望向那根赤金长链，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是她能好好活着，不用再为我承受任何代价。\"
\"天真。\"男子抬手，漆黑剑胚化作万千黑针，\"这方天地的规则由我书写，你以为......\"
\"破！\"
苏寒断喝一声，双掌同时按在命纹长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