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鼻血，尝到铁锈味，眼前却浮现母亲的笑脸，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原来......失去反而会记得更清楚。\"他低笑一声，转头看向姬九黎。
她明白了。
姬九黎指尖亮起幽蓝光芒，从眉心取出一枚菱形记忆球——那是她封印白无颜恶魄时的记忆。
球体内流转着血色与星辉，她捏着球的手指在发抖，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是......我最痛的回忆。\"
\"也是最真的。\"苏寒轻声说。
姬九黎闭了闭眼，将记忆球抛向\"混沌\"托盘。
这次天平震动得更剧烈，\"秩序\"侧的银纹退到半尺外，可\"混沌\"侧依然低着三寸。
\"还不够。\"林无涯突然开口。
他抱着破劫剑走向天平，青灰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我本就是残魂化形......\"
\"不行！\"苏寒想拽住他，却只抓住一片虚影。
林无涯回头笑了，眼角的泪痣在虚空中忽明忽暗：\"哥，你总说我是你的右臂。
现在......就让我再当一次你的剑。\"
他抬手，青灰纹路从指尖开始消散，露出底下半透明的魂体。
那是一截断裂的手臂，骨茬处还凝着暗红的血——那是苏寒前世斩落右臂时留下的伤痕。
林无涯将残魂碎片轻轻放在\"混沌\"托盘上，这次，天平发出轰鸣。
\"秩序\"侧的银纹疯狂收缩，\"混沌\"侧的金纹如潮水般漫过托盘边缘。
苏寒看见姬九黎的共生枷锁血痕正在褪去，露出底下淡金的命纹；林无涯的身影重新凝实，青灰纹路里多了几缕金芒；而他掌心的荒古天命纹，正绽放着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的光。
\"你们证明了自己......\"宿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欣慰，\"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虚空裂开一道漆黑的裂隙。
苏寒本能地抓住姬九黎的手，林无涯抄起破劫剑护在身侧，可那裂隙的吸力远超想象，他们像三片落叶般被卷了进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苏寒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七窍流出——这是空间乱流的反噬。
他强撑着抬头，看见裂隙尽头有模糊的影子：一片荒芜的废墟，断壁残垣间爬满发光的命纹；废墟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塔，塔身由无数纠缠的命纹编织而成，像活物般蠕动；塔顶悬浮着一颗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金色的血珠溅在塔身上，发出\"嗤啦\"的灼响。
下一秒，黑暗笼罩了一切。
苏寒最后听见的，是姬九黎的低语：\"那座塔......像极了太初圣庭典籍里记载的......\"
话音被风声截断。
当他再睁眼时，已站在巨塔之下。
抬头望去，塔身的命纹正像蛇群般游走，在他们脚边织出一行血字——
\"欢迎来到，命定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