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跪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
“我明明按照天道碑的指示……”她的声音哽咽，“我以为封印系统是为了守护秩序，可原来……”
“原来你只是被天道当了刀。”白无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的身影重新凝实，却比之前透明了许多，“小剑尊，你每次重生时胸口的剑痕，不是天道惩罚，是系统在修复自己。它用你的命做容器，想拼凑出完整的核心。”
苏寒只觉体内血液沸腾，荒古圣体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无数条火蛇。
他的识海“轰”地炸开，浮现出一个泛着金光的界面——那是他在沧澜宗杂役房扫落叶时，在破劫剑胚里瞥见的模糊光影，此刻终于清晰：上面悬浮着“49次签到”的进度条，最下方写着“弑神轮盘·重启鸿蒙”。
“不可能……”姬九黎踉跄着站起来，九窍玲珑心的光芒忽明忽暗，“我是天道选定的天玄女帝，怎么会……”
“你不是天道的棋子，是它的补丁。”白无颜伸出手，指尖触到姬九黎眉心，“看看这个，你从未经历过的人生。”
苏寒看见姬九黎的身体突然僵直。
她的眼底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同样的玄色凤袍，却没有冰冷的天道符文；同样的星辰玉簪，却别着一朵用灵草编的小花。
她站在人间城墙上，怀里抱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娃娃，对身边的修士轻笑：“别急，系统说这孩子的命盘有转机。”
“这是……”姬九黎的声音发颤，“我从未……”
“因为天道格式化了这段记忆。”白无颜的指尖泛起微光，“你本可以做个守护者，而不是审判者。现在，你要继续当它的刀，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
苏寒看见她的身体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记住，你们的选择……”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将决定鸿蒙是否重启……”
破劫剑突然剧烈震颤，“溯”字符文迸发出比之前更盛的金光。
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剑胚里冲出来，直入云霄——那是鸿蒙系统的初始界面，正缓缓展开，像一张金色的网，笼罩住整个因果之渊。
姬九黎攥住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寒哥哥，我……”
“我在。”苏寒反握住她的手，荒古天命纹在腕间发烫，“不管真相如何，这一世我们一起选。”
他抬头看向天空，金色界面上的“弑神轮盘”正在缓缓转动。
远处传来林无涯的惊呼：“剑尊，系统界面……它在吸收因果之渊的力量！”
苏寒握紧破劫剑，剑身的裂痕里渗出金光。
他能感觉到，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属于鸿蒙系统的，也是属于他的。
“等它完全展开，”姬九黎轻声说，“我们就该做决定了。”
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混沌气的腥甜，卷着金色界面上的符文，向两人涌来。
苏寒望着姬九黎眼底未干的泪，又看了看怀中沉睡的女婴，嘴角扬起一抹笑。
“那就选个不一样的。”他说。
破劫剑上的“溯”字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将两人的身影完全笼罩。
在光芒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苏寒仿佛看见金色界面上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命运分岔已开启，宿主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