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闭合的闷响在耳畔炸开时，苏寒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掌心荒古天命纹的灼烧感顺着血脉往上窜，像有团火在骨头缝里烧，可他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稳——那道从城池最深处传来的钟声，正一下下叩着他的魂。
\"听。\"姬九黎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擦过腰间本命剑的剑鞘，灭世纹在她眼底翻涌成黑雾，\"不是普通的钟鸣。\"她另一只手虚按在空气中，苏寒看见淡金色的秩序符文从她指缝渗出，又被某种更混沌的力量扯得粉碎，\"是规则在共鸣。\"
林无涯的破劫剑突然发出蜂鸣，剑身的血痕里渗出的血珠不再滴落，反而悬浮着凝成细小的血线，指向长廊尽头。\"剑胚在引我们过去。\"他握紧剑柄，原本半透明的身影此刻凝实得能看见衣摆的褶皱，\"但......\"他喉结动了动，\"我好像听见剑在哭。\"
苏寒没有说话。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钟声——那声音太熟悉，像前世每夜他坐在剑冢前，听着万剑齐鸣时，藏在剑鸣里的、属于鸿蒙本源的低吟。\"走。\"他迈出第一步，靴底碾碎了一片不知存在多久的青灰苔藓，\"它在等我们。\"
长廊的石砖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
姬九黎的本命剑\"御星辰\"突然出鞘三寸，冷光在前方划出半弧，照亮了十步外的阴影——那里站着个持剑的身影。
苏寒的呼吸陡然一滞。
那人身着月白剑袍，发间束着他最熟悉的玄铁发簪，左手握着的破劫剑还滴着血，剑身上的血痕与林无涯手中的剑胚完全重合。
他抬眼时，苏寒看见了自己的眼睛——前世的眼睛，没有温度，没有犹豫，像块淬过千年寒冰的铁。
\"你不是我。\"苏寒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荒古天命纹在他右手亮起暗红光芒，他看见那道身影的脚下缠着无数银线，线头都扎在长廊的石壁里，\"你是被系统剥离的记忆残片。\"
话音未落，那身影动了。
破劫剑带起的剑气像把无形的刀，直接劈向苏寒的咽喉。
姬九黎的\"御星辰\"几乎是擦着苏寒的耳垂出鞘，金红双色剑气相撞的刹那，空气里炸开细碎的雷响。
林无涯的身影突然闪到苏寒左侧，手中剑胚暴涨三尺，与那道残影的剑刃相击——金属交鸣中，苏寒看见两人的剑身上都浮现出同样的裂痕。
\"空间在震！\"林无涯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他盯着自己发颤的右手，那里有道半透明的血痕正在蔓延，\"这破地方......能放大战斗意志？\"他突然捂住太阳穴，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我刚才......好像想砍你。\"
\"是古城的意志。\"姬九黎的指尖抵在眉心，灭世纹与她额间的天命玉牒纹同时亮起，两种力量在她眼底交织成漩涡。
她的视线穿透了残影，看见更深处的东西——无数重叠的\"他们\"正在不同的时空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厮杀、死亡、重生，\"这是轮回模式的第一波试炼。\"她收回剑，剑身上的金纹暗了暗，\"我们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他们'，只是......\"她看向苏寒，眼神复杂得像团雾，\"第一批挣脱命运线的存在。\"
苏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鸿蒙天命系统在识海翻涌，那些被他用49次血祭签到封印的魔神们，此刻都在蠢蠢欲动，像是闻到了血的恶犬。\"够了。\"他突然低喝一声，左手按在胸口，强行压下系统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