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面的震颤像无形的重锤，一下下砸在苏寒的太阳穴上。
他能清晰感知到脚底命纹碎片重组的频率——与鸿蒙系统每周的血祭倒计时完全重合，那是系统被外力干扰时才会出现的紊乱。
“它们不是复制体。”姬九黎的声音比御星辰的剑锋更冷，本命剑在她指尖凝成星芒，“是映射。就像水面照见月亮，这里的镜像来自更高维度的……”
话未说完，镜像苏寒已跨出第二步。
他的灰布衫下摆沾着与本尊相同的草屑，连破劫剑胚剑柄处那道被杂役房石门槛磕出的细痕都分毫不差。
最让苏寒寒毛倒竖的是，他能通过共生枷锁感知到——镜像姬九黎体内流转的星力，竟与身边真人的脉息同频共振；镜像林无涯握剑的手劲，和剑灵此刻传递来的触觉完全重叠。
“苏寒。”镜像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玉片，“你真的相信现在的选择是对的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苏寒的识海。
他想起初入沧澜宗时，被杂役长老踹翻的药篓；想起第一次觉醒荒古圣体时，经脉寸断的剧痛；想起在鸿蒙系统提示“首周需献祭仇敌之血”时，他握着剑站在欺辱过自己的外门弟子床前，月光照在对方惊恐的眼睛里……如果没觉醒系统，他或许真能在杂役房熬到三十岁，用二十年苦功换个外门弟子身份，再用五十年混个长老位置，守着一方小世界终老。
“住口。”苏寒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荒古天命纹在掌心烧得发烫。
他能感觉到姬九黎的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蜷起——这是共生枷锁里独有的安抚信号，像一根细线将他飘远的神思拽回。
“用记忆瓶。”林无涯突然开口。
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三枚琉璃瓶，瓶身流转着不同阶段的灵光：第一枚泛着青灰，是苏寒在杂役房劈柴时的记忆；第二枚缀着星芒，封着姬九黎初遇苏寒时，两人在星陨谷被兽潮围困的画面；第三枚呈混沌色，藏着林无涯作为剑灵觉醒灵智的瞬间。
“真正的我们不会轻易吞噬陌生记忆。”林无涯将瓶子抛向空中。
三枚琉璃瓶在镜像头顶炸裂，金色记忆碎片如细雨飘落。
镜像们没有任何迟疑。
镜像苏寒张开嘴，碎片如活物般钻入他喉咙；镜像姬九黎抬手指尖，星力裹着碎片没入眉心；镜像林无涯甚至主动迎上，任由碎片刺进双眼。
下一刻，异变陡生。
镜像苏寒的脸开始扭曲，他忽然抱住头尖叫：“不！那不是我的记忆！我没有在杂役房劈过柴！”镜像姬九黎的星芒屏障出现裂痕，她盯着自己的手，声音发颤：“星陨谷……我明明是去取补天石，怎么会和他困在一起？”镜像林无涯的剑胚突然反噬，黑色雾气从他掌心涌出，他嘶吼着：“灵智？我明明是……是……”
“果然。”苏寒眼里银芒暴涨，“它们的记忆是拼凑的，经不起真实碎片冲击。”
话音未落，三道镜像同时暴起。
镜像苏寒的弑天剑虚影穿透星芒屏障，直取苏寒咽喉；镜像姬九黎的御星辰调转剑锋，竟朝身边的苏寒刺来——这是真正的姬九黎绝不会做的事；镜像林无涯的剑胚化作黑雾，缠上苏寒的脚踝。
“非线性战术！”姬九黎的本命剑突然迸发十二道星辉，在三人周围织成星网。
她的声音透过心剑共鸣直接钻进苏寒识海：“它们依赖我们的行动模式，打破常规节奏！”
苏寒咬碎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