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裹着清冽梅香传来：\"苏寒，我在。\"
他抬头，看见姬九黎的身影从光中走出。
她的发梢沾着细碎星芒（那是心剑共鸣的力量），指尖掐着法诀，命纹在眉心流转如活物：\"你总说要独自承担一切，可你忘了，我们有共生枷锁。\"她伸手按住他颤抖的手背，\"如果你不愿面对过去，我陪你一起。\"
老道士的虚影突然一顿。
他望着交叠的双手，眼底翻涌的黑芒忽明忽暗。
苏寒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是姬九黎的眼泪？
他们痛觉共享，可此刻他心里的疼，比神识被割还要剧烈。
\"师父。\"苏寒缓缓跪地，将破劫剑胚横在膝上。
剑身的裂纹里还渗着黑血，却被他用掌心牢牢捂住，\"当年我斩你，是因为你说'别让这世道把你变成怪物'。
可后来我才明白......\"他抬头，眼里有雾气翻涌，\"我变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我被系统驱使，被圣体束缚，甚至差点忘了，当年那个在柴房里给我煮热粥的老道士，才是我最该守护的人。\"
老道士的虚影剧烈震颤。
他手中的断刃\"当啷\"落地，空着的左眼窝里，竟渗出一滴浑浊的泪：\"你......\"
\"对不起。\"苏寒举起破劫剑，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将剑脊轻轻贴在额头上，\"我没能守住你的信念。
所以......\"他咬了咬牙，神识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那是他主动切断了一段记忆，关于\"师父入魔时的狰狞\"的错觉，\"我把这段错误的记忆还给你。
你该记得的，是那个在雪夜里给你盖被子的老道士，而不是被魔气扭曲的怪物。\"
剑心火突然\"腾\"地燃起！
赤金中带着幽蓝的火焰比之前更盛，将老道士的虚影包裹其中。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嘴角却扬起了苏寒记忆里的温和笑意：\"记住......不要变成我曾经最怕的样子。\"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整个剑意世界恢复清明。
外界的破劫剑胚突然发出清鸣，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只漆黑的手\"唰\"地缩了回去，只留下腕间红绳的残影。
\"稳住了？\"姬九黎的指尖终于不再颤抖，她松开按在苏寒心口的手，命纹缓缓隐入皮肤。
有血珠从她鼻端滑落，显然刚才的共鸣消耗极大。
苏寒刚要开口，林无涯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等等！
这火不对！\"剑灵的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剑心火的波动......和之前不一样。
这不是原本的剑心之火，是......是'格式化之力'的一部分！\"
格式化之力？
苏寒猛地抬头。
他看见破劫剑胚的剑脊上，正浮现出一行细小的金色符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系统代码。
而在更远的天际，一道漆黑的雷劫正缓缓凝聚，云层里隐约能看见锁链般的纹路，像极了前世天道降罚时的模样。
\"九黎......\"苏寒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传来，\"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