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苏寒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看见姬九黎额角的汗滴落在他手背，凉得刺骨。
三年前她为他挡下长老的雷劫，三年后他又要让她成为代价？
\"不。\"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他松开剑胚，反手握住姬九黎的手——她的手在抖，却还是反过来攥紧他。\"我偏要选第三条路。\"
\"你以为你有资格选——\"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打断了身影的话。
苏寒和林无涯同时望去，只见姬九黎胸口的九窍玲珑心裂开一道细缝，淡黑色的雾气正从中渗出。
更诡异的是，一道不属于她的声音，裹着沙哑的笑意，从那裂缝里飘了出来：\"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回来。\"
众人脸色骤变。
那声音太陌生，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被压在记忆最深处的回响，此刻正顺着血脉往头顶窜。
姬九黎的瞳孔突然泛起浑浊的灰，原本清亮的星轨光丝开始扭曲，竟有几分像那道身影周身的断裂因果线。
苏寒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突然想起前世记忆里最后那声叹息：\"别再为我入魔\"——原来最该说这句话的，从来不是他。
\"九黎？\"他轻唤，手指抚上她发烫的脸颊。
她没有回应。
只有那道陌生的声音，混着九窍玲珑心的碎裂声，在虚空中轻轻回荡：\"小剑尊，这次......换我来疼你。\"
姬九黎的指尖突然掐进苏寒手背，力道大得几乎要见血。
她的眼尾泛起不正常的红，原本束发的青玉簪\"当啷\"落地，发丝如墨倾泻，在命纹光屑里飘成一片黑雾。
苏寒握紧了剑胚。
他能感觉到剑胚里林无涯的灵识在剧烈波动，能听见那道身影的冷笑，能看见姬九黎眼底翻涌的灰雾——那不是她的眼神，是藏在她心窍里，被他封印了亿万年的东西。
门内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原本流转的命纹光屑开始疯狂旋转，在姬九黎身周形成漩涡。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那笑容像极了那道身影，却又带着几分妖异的甜腻。
\"哥哥。\"她开口，声音是姬九黎的，却又不是。
苏寒的呼吸一滞。
他突然想起杂役房的深夜，她裹着他的破棉袄偷吃烤红薯，也是这样软着声音叫他\"哥哥\"。
可此刻，那声\"哥哥\"里裹着冰碴，刮得他心尖生疼。
\"你准备好......接我回家了吗？\"
话音未落，姬九黎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苏寒被冲击力掀得向后踉跄，勉强稳住身形时，只见她的身影已被黑雾完全笼罩，九窍玲珑心的裂缝里，正渗出更多诡异的灰雾——那是被封印了亿万年的恶魄，此刻正顺着她的血脉，一寸寸，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