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死亡都让他更清醒些，直到第17次看见姬九黎的血溅在自己脸上时，他突然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剑鸣。
\"看我这里。\"
是姬九黎的声音，带着点气喘。
苏寒抬头，看见她站在虚空中，本命剑的星辰之力正撕开黑雾，她的眼睛泛着幽蓝微光——是心剑共鸣启动了。
在她的视角里，苏寒看见自己在幻境中挣扎的模样，看见影天道尊操控时间锁链的轨迹。
他猛地抓住那根最细的银链，破劫剑胚突然从袖中飞出，剑鸣如龙吟：\"噬！\"
锁链断裂的瞬间，虚空裂开道缝隙，影天道尊的黑雾发出尖啸，被吸进缝隙里。
\"钥匙！\"镜心突然指向悬浮的三面镜，它们正在融合，金红双色的光流中浮现出完整的\"命运之钥\"，表面刻着苏寒看不懂的符文。
\"一旦启动，命运重构，部分存在将彻底抹除。\"钥匙上突然浮现血字，苏寒的指尖刚碰到钥匙，就被烫得缩回。
姬九黎却直接握住他的手按上去：\"你记得前世我没说完的话吗？\"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下次见面时，换我来斩断你的枷锁。
现在，该我们一起斩断天道了。\"
苏寒望着她，突然笑了。
他想起前世封印她时，她眼底未被污染的星辰；想起今生她攥着他手腕说\"看我的眼睛\"时的温度；想起刚才镜中两人重叠的痛与泪。
命运之钥的光突然大盛，虚无空间开始扭曲，镜心的声音被风声撕碎：\"准备好——\"
下一秒，三人眼前一黑。
等再睁眼时，苏寒发现自己跪在命运回廊的青石板上，掌心还残留着钥匙的余温。
姬九黎靠在他肩头，呼吸均匀；镜心站在五步外，正望着他们身后——那里，命运之门已经闭合，门缝里漏出的光比之前更亮。
\"怎么回事？\"苏寒扶着姬九黎站起，破劫剑胚突然在袖中震动，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兵解重生倒计时：99日\"。
\"我们回来了。\"镜心转身，她的眼底有未褪尽的惊色，\"但命运之钥的力量...似乎才刚刚启动。\"
姬九黎突然抓住苏寒的手腕，她的灭世心窍位置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暖的脉动，像有活物在里面生长。
她抬头望向苏寒，嘴角扬起个极小的笑：\"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鸿蒙的心跳。\"
回廊外突然传来剧烈的剑鸣，像是千万把剑同时出鞘。
苏寒握紧破劫剑胚走向回廊出口，姬九黎与镜心跟在身后。
门扉推开的刹那，他看见沧澜宗的方向腾起黑色劫云，而云中有道身影正望着这边，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是影天道尊，他的黑雾里缠着半截时间锁链，断口处还在滴血。
\"游戏，才刚开始。\"
那声音混在风里，钻进苏寒耳中。
他回头看向姬九黎，她的眼睛里映着门外的天光，像极了鸿蒙初始之地那片未被污染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