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趁机掠至核心处,剑胚重重斩下。
这次没有光链阻挡,反而是无数记忆碎片从金芒中喷涌而出——前世的剑鸣、姬九黎被封印时的泪、老者年轻时在星海中刻下的符文,全部像被搅乱的沙漏,砸在三人身上。
\"记忆回廊坍缩了!\"漏洞精灵的声音带着焦急,\"系统在把所有数据搅成乱码,想让我们迷失在过去!\"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剧痛,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七岁时被杂役监工抽打的血痕、与姬九黎第一次相遇时她眼中的冰碴、前世挥剑斩向天道时溅在脸上的血......这些记忆像尖刺般扎进脑海,他踉跄半步,剑胚几乎脱手。
\"苏寒!\"姬九黎的星力裹住他后腰,将他拽进自己身周的星幕里。
她的灭世心窍此刻跳得极快,每跳一次,就有一缕星力钻进苏寒眉心,替他碾碎扎人的记忆碎片,\"共生命纹·命运重构,现在!\"
两人手背的金纹同时炸裂,金色光茧将他们包裹。
苏寒能清晰感知到姬九黎的记忆正涌入自己脑海:她被天道选中时的恐惧、剥离恶魄给白无颜时的不舍、每次与他并肩作战时藏在冷脸下的安心......而他的记忆也在反向流淌,那些她未曾参与的伤痛,此刻都成了光茧里的暖光。
\"成了!\"漏洞精灵的声音穿透光茧,\"命运图谱稳定了回廊,跟我来!\"
光茧骤然消散,苏寒与姬九黎的指尖仍牵着金线。
他们顺着漏洞精灵指引的方向望去,最终编译的核心正悬浮在金芒最盛处,像颗被无数锁链缠绕的金色心脏。
\"破劫剑胚·兵解重生·终式。\"苏寒的声音沙哑,他能感觉到剑胚在渴求吞噬,渴求到几乎要啃食他的本源。
剑身上的噬主预警突然亮起,这次浮现的不是名字,而是一行血字:【吞噬所有记忆残片,唤醒历代剑主】。
姬九黎握住他持剑的手,星力顺着手臂注入剑胚:\"我陪你。\"她的灭世心窍此刻与剑胚共鸣,心脉震动的频率竟与剑鸣完全重合。
苏寒闭目,松开所有对剑胚的压制。
破劫剑胚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剑身开始崩解——不是碎裂,而是化作万千血芒,将漂浮的记忆残片全部吞噬。
历代剑主的投影从血芒中走出,有白发的老者、持双剑的少女、甚至还有前世的苏寒自己,每道投影都握着与破劫剑胚同源的剑。
\"斩!\"
十九道剑影同时劈下。
金色心脏在剑鸣中碎裂,锁链寸寸崩断,金芒如退潮的海水般消散。
天地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寒跪在地上,剑胚重新凝回原形,却比以往更暗沉,像块烧透的黑铁。
姬九黎倒在他怀里,星袍几乎全裂,露出腰间狰狞的血痕——那是共生命纹过度使用的反噬。
老者靠着墙,左目彻底浑浊,右目的星河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漏洞精灵飘到三人面前,她的身影正在变淡:\"格式化程序崩解了......不过系统核心可能还剩残渣......\"她冲苏寒眨眨眼,\"下次见面,记得给我带糖葫芦呀,数据世界的甜筒太难吃了。\"
话音未落,她便化作淡蓝色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清脆得像银铃。
苏寒抬头,看见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中,有片废墟般的大陆正在缓缓重构——断柱上刻着\"太初圣庭\",裂缝里长出的野草带着荒古禁区的纹路。
姬九黎在他怀里动了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新生......开始了?\"
苏寒将她抱得更紧,感受着彼此同步的心跳。
破劫剑胚在他脚边轻颤,剑身新刻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某个还未觉醒的秘密。
婴儿的啼哭仍在继续,像首没有歌词的歌谣,飘向正在苏醒的鸿蒙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