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些碎片扭曲着,汇聚成一张巨大的脸,眉眼与太初圣庭的天道碑如出一辙。
\"不过是换了个牢笼。\"那声音嗤笑,\"没有我的规则,你们连命纹都塑造不出——\"
\"住口!\"姬九黎突然厉喝。
她的命纹剧烈震颤,指尖凝聚起一束光,那光不是法术,而是纯粹的情绪:是她在问心塔濒临崩溃时,苏寒说\"我带你出去\"的坚定;是苏寒被法则反噬时,她咬着牙替他承受半数痛苦的倔强;是他们在魔神爪下互相支撑,说\"死也要死在一起\"的疯狂。
那束光化作心剑,穿透天道虚影的眉心。
苏寒同时挥出一拳,拳风里裹着的不是圣体之力,而是他第一次握住破劫剑胚时,母亲在他耳边说\"要保护重要的人\"的温度;是他被杂役欺负时,姬九黎突然出现替他出头的意外;是他们在鸿蒙系统倒计时最后一刻,背靠背说出\"赌一把\"的默契。
两道光刃相撞的瞬间,空白之地发出轰鸣。
原本的纯白开始出现裂痕,裂痕里渗出蓝与青——那是天空的颜色;地面开始起伏,凸起的地方变成山,凹陷的地方积成湖;风里有了温度,不再是冰冷的虚无,而是带着青草香气的暖。
天道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它的身体正在被两人的光刃一点一点撕碎。\"不可能......你们不过是蝼蚁......\"
\"我们是蝼蚁?\"苏寒抹去嘴角的血——刚才那道光刃透支了他的精神,但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可蝼蚁也能咬碎大象的腿。\"
最后一缕虚影消散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苏寒和姬九黎站在新诞生的山巅,脚下是蜿蜒的灵脉,像大地的血管;头顶是鸿蒙星图,每颗星都亮得像刚被擦过的宝石。
\"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宿命的囚徒。\"苏寒望着远方,那里有朝阳正在升起——那是他们用记忆和情感点燃的朝阳。
姬九黎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共生命纹:\"这才是真正的鸿蒙纪元,由我们自己书写的纪元。\"
话音未落,远方突然升起一道金色光芒。
那光比朝阳更盛,像有人在云端打了盏灯笼。
紧接着,古老的钟声从光里传来,一声,两声,清越而悠远,震得星图都微微摇晃。
苏寒眯起眼望向光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是新的挑战?
是未竟的真相?
还是......
\"走吗?\"姬九黎抬头看他。
他低头,看见她眼里映着金光,和自己眼里的光重叠在一起。
\"走。\"他说,\"这次,我们自己选路。\"
山风掀起两人的衣袂,钟声仍在回响。
他们并肩走向那道金光,脚下的新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像在迎接两个亲手缔造了世界的人,去书写下一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