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中那道竖眼眨动的刹那，苏寒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他能清晰感知到，虚空中原本流动的鸿蒙之气突然凝固成针，每一根都扎在他皮肤表层，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阿寒。\"姬九黎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颤，却依然用力回握。
她的指尖沾着星轨的余温，那是本命星图刚被天道法则灼烧留下的痕迹，\"它的气息......像极了我每次突破时，命格里那道看不见的锁链。\"
话音未落，紫黑色云层骤然撕裂。
一个由金色符文堆砌的身影踏云而下。
那些符文不是简单的排列，而是像活物般游走着，每一道都刻着\"秩序平衡轮回\"的古老奥义。
他的面容模糊，却能从轮廓中窥见几分熟悉——竟是苏寒在记忆碎片里见过的，那位将创世圣体与灭世心窍强行分开的道袍男子。
\"鸿蒙系统初代宿主？\"苏寒的荒古天命纹在额头亮起微光，试图照破这身影的本源，却被一层淡金色屏障弹开。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识海轰鸣，\"原来你才是......\"
\"无知小辈。\"天道化身的声音震得记忆空间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两人魂魄上，\"你们不过是我从鸿蒙灵胎里剥离的两瓣残魂。
三万年轮回，我给你们圣体、心窍，给你们共生枷锁，不过是为了让这方世界的法则更稳固些。\"
姬九黎突然冷笑。
她的眼尾泛起血丝，星轨从眼底蔓延至鬓角：\"所以你怕我们记起本源？
怕创世与灭世同根的真相，会让你的'平衡'变成笑话？\"
回应她的是一记法则重击。
天道化身抬手间，苏寒只觉胸腔像被无形巨手攥住，圣体中翻涌的力量突然停滞，连破劫剑胚都发出哀鸣。
更可怕的是\"心剑共鸣\"——那原本能让两人共享五感的联系，此刻竟像被泼了冰水的琴弦，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震颤。
\"在我的法则领域里，你们的小把戏掀不起浪。\"天道化身的符文身影逼近两步，苏寒这才发现那些符文边缘泛着暗红，\"记忆裁判？
回忆使者？
他们不过是我养的看门犬。\"
记忆裁判的锁链突然崩断成齑粉，回忆使者的薄纱被法则风掀开一角，露出她眼底的恐惧——原来她方才的从容，不过是确信天道不会亲自动手。
此刻她倒退三步，隐入记忆流的阴影里，再无半分插手的意思。
\"九黎，你的心跳在加快。\"苏寒突然开口。
他的掌心抵着姬九黎的手腕，能摸到她脉搏如擂鼓，\"是疼吗？\"
\"不是疼。\"姬九黎的睫毛剧烈颤动，\"是......我的记忆在流失。
像被人用勺子一勺勺舀走。\"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眉心，那里原本流转的星轨变得斑驳，\"你说过，我们的记忆总量恒定。
如果我现在失去的，是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你的记忆正在转移到我这里。\"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灼痛。
他闭上眼睛，识海里原本零散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汇聚——那些被天道刻意模糊的片段，那些被轮回抹去的真相，此刻像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鸿蒙初开时的光雾，看见自己与姬九黎本是同一团灵胎的两半，看见天道如何用\"平衡\"为刃，将他们生生劈开。
\"原来如此！\"苏寒猛然睁眼，命纹金光刺破法则压制的屏障，\"你能冻结记忆流，能压制我们的力量，却无法同时抹除两个人的记忆！
因为我们的记忆是一体的，你抹掉她的，就会在我这里补全；抹掉我的，她就会记起。\"
天道化身的符文身影明显一顿。
\"九黎，跟我同步呼吸。\"苏寒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星辰碎梦·终式'——把你的记忆变成星轨，我用命纹编织记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