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那只苍白的手又往前探了寸许，指甲缝里凝着暗褐色的血痂，指节处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当它重重叩在虚空中时，整片洞穴的岩壁都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黑黢黢的裂口骤然扩张三尺，腐臭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呛得苏寒喉间发腥。
\"那是'初代魔神'的残肢......\"真相使者的声音突然发紧，灰色长袍下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口，眼底映着裂缝里翻涌的黑雾，\"当年鸿蒙之战，弑天剑尊斩下魔神右臂封印在此，如今......\"
话音未落，那股腐朽而狂暴的气息已如利箭般穿透空气，直取苏寒面门。
他下意识侧身，却觉右臂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深青色的荒古天命纹还未完全褪去，黑色魔纹已顺着血管攀爬而上，在皮肤下虬结如活物，指甲盖大小的皮肤骤然龟裂，渗出的血珠竟泛着妖异的猩红。
\"寒！\"姬九黎的惊呼混着剑鸣炸响。
她手腕翻转，御星辰剑已出鞘，星芒在剑尖凝聚成细小的漩涡，却在触及苏寒右臂时被魔纹弹开。
苏寒咬得后槽牙发疼，左手按在胸口的双生共鸣契上，金色纹路顿时泛起灼热的光，像一盆滚油浇在魔纹上。
黑纹蜷曲着退缩，却在他意识深处掀起狂潮——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呢喃，说要撕碎这具束缚它的躯体，说要让整个天元大陆为魔神复苏献祭。
\"我还能控制住。\"苏寒对着空气说出这句话，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上，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可当他试图运转鸿蒙之气镇压时，却惊觉那股魔气竟顺着经脉往丹田钻，像是在寻找什么熟悉的巢穴。
\"与其挣扎，不如顺从。\"
阴恻恻的话音从头顶飘落。
苏寒抬头，便见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轮廓如浸在水雾里，面容模糊得像被抹去了五官，唯剩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你体内流着荒古圣体的血，本就是魔神最完美的容器。
我可以教你如何驾驭这股力量，而非被它吞噬。\"
魔化导师伸出手，指尖渗出的黑雾在半空凝成魔神图腾。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剧烈灼烧，他猛地偏头，却见姬九黎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掌心按在他后颈，凉丝丝的星辰之力顺着大椎穴灌入，像根定海神针扎进他翻涌的识海：\"寒，看着我。\"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刺穿了意识里的混沌，\"你是苏寒，不是任何人的容器。\"
\"天命纹封印阵，起！\"
执念导师的低喝紧随其后。
这位总笼罩在灰袍里的神秘人此刻掀了兜帽，额间浮现出金色命纹，双手结出繁复法印。
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金色光流顺着纹路窜起，在苏寒周身织成半透明的光茧。
魔纹触及光茧的刹那发出刺啦声响，像热油滴在冰面，退缩着缩回苏寒右臂。
\"好机会。\"苏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意识沉入丹田——破劫剑胚正悬浮在气海中央，原本暗淡的剑身此刻泛着妖异的紫芒，剑身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魔神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