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阴寒的风卷着苏寒的衣摆，他盯着那道青衫身影，喉结动了动。
腰间共生锁链突然烫得惊人，是姬九黎的指尖隔着星盾按在他后心——她也在紧张。
\"你...你不是...\"苏寒的声音发涩。
三个月前他在沧澜宗后山捡到重伤的林无涯时，对方分明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全，此刻眉目间那抹与他相似的清峻，却像一把钝刀刮过他记忆的裂缝。
荒古圣体在丹田处翻涌，皮肤下的天命纹如活物般游动，竟比面对金丹境长老时更躁动。
\"我是谁？\"林无涯停在三步外，腰间苏寒亲手刻的木牌被风吹得轻晃，\"你记得三年前冬夜，你在杂役房煮的那锅红薯粥吗？
记得你把最后半块烤馍塞给我时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偷灵草'吗？\"他声音越说越低，\"可你不记得，这些都是我按照玉牒上的剧本演的。\"
\"叮——\"回忆使者的光茧突然炸出刺目金光，苏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不在祭坛。
血色天幕下，他握着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破劫剑胚，剑刃正没入另一具身体的右臂。
那身体的主人穿着玄色战衣，眉眼与林无涯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凌厉。\"剑尊！\"对方嘶吼着，\"你斩我右臂，就能镇住灭世之力？
这因果...终将反噬！\"
\"噗——\"苏寒猛地呕出一口黑血，现实中的祭坛重又清晰。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了下来，掌心的剑胚烫得几乎要烙穿皮肉。
原来前世的弑天剑尊，竟是亲手斩断了林无涯的右臂？
那道被他视作兄弟的身影，竟藏着如此深的因果？
\"这就是你'重生'的真相。\"林无涯弯腰拾起苏寒滑落的剑胚，指腹摩挲着剑身的白莲纹路，\"太初圣庭算出鸿蒙裂缝需要创世与灭世之力补全，所以让你带着圣体重生，让她带着心窍入世。
你以为的'觉醒'，不过是玉牒在拨动棋子。\"他突然将剑胚指向姬九黎，\"她的星辰之力，本质是吞噬你暴走时的反噬。
等裂缝补完——\"
\"够了！\"姬九黎的星盾\"嗡\"地震开，十二颗本命星子浮现在她身侧，\"我能感觉到他抱我时掌心的温度，能听见他在我梦魇时念的'别怕'。\"她踏前一步，星子的清光与苏寒额间的天命纹交缠，\"这些若都是剧本，那写剧本的人，倒是比你更懂人心。\"
苏寒望着她发顶跳跃的星芒，喉间的腥甜突然淡了。
他伸手按住剑胚，这次剑上传来的不再是噬主的灼痛，而是某种血脉相连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