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随着巨门完全开启而清晰起来，苏寒迈出第一步时，靴底碾碎了几片星尘结晶，脆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那哪是普通废墟？
倾斜的尖塔如折断的巨笔，穹顶碎片嵌在半空中，像被定格的陨石雨。
楼宇之间挂着锈迹斑斑的霓虹残片，有的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投下斑驳光影，将街道上的金属残骸切割成细碎的阴影。
\"每座建筑都藏着文明密码。\"遗迹向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发颤的沙哑。
苏寒转头，看见对方蒙着皮帕的左眼渗出的血已经洇湿半张脸，\"但别碰任何发光的纹路，星骸巡守会顺着能量波动追来。\"
姬九黎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掐。
他侧头，正撞进她腕间流转的星印光芒里。
那些细碎的星光像有生命般钻进他皮肤，在血管里激起一阵热流——是共生枷锁的共鸣。\"记得吗？\"她低声道，\"刚才的剑鸣。\"
他当然记得。
那声音像一根细针扎进识海，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前世某个至关重要的记忆被这声波震得松动了。
\"去图书馆。\"苏寒突然开口。
他也说不清为何选这个方向，只是直觉指引着脚步，\"那边。\"
遗迹向导的脚步顿了顿：\"图书馆？
三百年前有探险队......\"
\"带路。\"苏寒的破劫剑胚在掌心发烫，剑身上一道淡金纹路正缓缓游动——这是剑胚对目标产生共鸣的征兆。
三人穿过两条堆满机械残骸的街道，图书馆的残垣终于出现在眼前。
穹顶坍塌了大半，露出内部半毁的金属书架，有些书册还保持着被翻阅的姿态，封皮上的古老符文在尘埃中泛着幽光。
\"等等！\"遗迹向导突然拽住苏寒的衣袖，手指指向地面。
那里有片直径三尺的圆形区域，所有尘埃都被某种力量吸向中心，形成漩涡状的凹痕，\"这是......\"
话音未落，苏寒已经弯腰。
他指尖碰到的不是尘埃，而是一块巴掌大的晶片面——被精心藏在尘埃漩涡的最深处，表面没有一丝划痕。
破劫剑胚突然震颤起来。
苏寒能感觉到剑胚里那团文明碎片的力量在沸腾，像是见到同类般雀跃。
当他将剑刃轻轻抵在晶片上时，蓝光\"唰\"地炸开，在三人头顶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银袍智者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的面容被雾气笼罩，但眼底的星芒比苏寒见过的任何修士都要明亮：\"文明的终点不是毁灭，是重启。\"他的声音带着空谷回响般的嗡鸣，\"唯有理解过去，方能握住未来的钥匙。\"
影像突然扭曲，智者的嘴型还在动，声音却变成了金属摩擦的噪音。
苏寒正要凑近细看，姬九黎猛地将他拽向身后——
\"叮！\"
能量长枪刺破空气的锐响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