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拽他的衣角、扯他的头发，那些都是他遗忘的人——被他误杀的杂役师兄、为他挡刀的灵兽阿黄、甚至前世斩落右臂时溅在剑上的血。
他的识海开始崩裂，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姬九黎在天女殿咳血的模样、她握着他的手说\"我信你\"、还有那句被遗忘在某个深夜的\"活下去\"。
\"三息......\"
破劫剑胚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苏寒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荒古圣体的力量如火山喷发，将所有拽他的手烧成灰烬。
他看见记忆幽灵的胸口有团暗紫色的光，那是所有被遗忘记忆的本源，正随着幽灵的动作越跳越快。
\"就是那里！\"记忆导师突然推了他一把。
苏寒向前踉跄两步，破劫剑胚自动离手，化作一道赤芒直刺幽灵心口。
就在这时——
他听见了。
那是星子坠落的声音。
姬九黎的星辰之力顺着心剑共鸣涌入他的识海，带着她独有的清冽梅香。
苏寒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最深处裂开：他看见自己跪在鸿蒙系统核心，抱着浑身是血的她；看见她在他耳边说\"剑尊，这次换我守你\"；看见雪夜的烤红薯腾起的热气里，她的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
\"我答应过你......\"苏寒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抓住重新落回手中的剑胚，\"要活下去。\"
破劫剑胚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剑身上的噬兵纹路全部亮起，刀类的狂暴、枪类的穿透、法器的抗性在此刻融合成毁天灭地的剑意。
苏寒挥剑的瞬间，整个记忆空间都在轰鸣，幽灵本源的核心被剑胚一口吞噬，化作一块流转着万千光影的记忆原石。
\"最终轮，苏寒胜。\"记忆裁判的声音虚弱得几乎要消散，\"但代价......\"他的身影化作黑雾，\"是你所有的过去。\"
苏寒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他试着回忆妹妹的脸，只记得一片模糊的轮廓；想想起沧澜宗的后山，只记得风的温度；最后他去抓最珍贵的部分——姬九黎的名字突然清晰起来，像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九黎......姬九黎......\"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记忆空间开始崩塌，碎石从头顶坠落，他却笑了——至少这个名字，他没忘。
\"欢迎回来，我的剑尊。\"
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苏寒抬头，看见雾气里浮现出一道月白身影，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他心口的裂痕突然不疼了。
下一秒，他的意识被拽出记忆空间。
太初圣庭的天女殿外，血雾还未完全消散。
苏寒踉跄着扶住廊柱，喉间一甜，吐出口黑血。
他摸向胸口的共生印记，这次触到了温热的跳动——姬九黎的气息，比任何记忆都清晰。
可就在这时，他体内突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像是某种封印，正在缓缓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