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命纹灼烧得更厉害了，这才看清刺客的皮肤下流转着细碎的金砂，和地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护书灵的分身？\"苏寒恍然。
难怪方才的护书灵消失后，裂隙会把他卷到这里——初代阁主用精血养出的护书灵，怕是把整个藏经阁都炼成了杀局。
刺客突然发出尖啸，被抓住的手腕瞬间膨胀，化作一团黑雾。
苏寒本能地松手后退，却见黑雾里伸出无数骨节分明的手，每只手上都握着不同的兵器：有杂役房的劈柴刀，有外门弟子的青锋剑，甚至还有他前日在厨房偷拿的菜刀。
\"原来如此。\"苏寒望着那些熟悉的兵器，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这些都是他这三个月接触过的物件，被护书灵炼进了杀局里。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破劫剑胚，剑身上的噬主预警突然亮起——下一个要吞噬的至亲姓名？
不，此刻剑胚上浮现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有意思。\"苏寒低笑，左手突然握住那把劈柴刀。
刀身刚入掌心，他的寿元便开始流逝，但剑胚却发出欢快的嗡鸣。
当黑雾中的菜刀袭来时，他反手将劈柴刀掷出，刀身与菜刀相撞的刹那，破劫剑胚突然暴涨三寸，斩开了那团黑雾。
刺客的鬼面掉落在地，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藏经阁的扫地老头！
苏寒记得他，前日还帮自己捡过掉落的书册，此刻他的双眼却泛着死鱼般的灰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外来者......\"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孩童般的脆响，\"要留在书里，永远抄录......\"
话音未落，老头的身体突然开始书页化。
他的皮肤先变成泛黄的纸页，接着是骨骼、内脏，最后连尖牙都化作写满诅咒的符文，飘散在空气里。
苏寒望着满地纸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扶着书架站稳，这才发现刚才被断刀刺中的左肩正在愈合，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金光的书页碎片。
\"《万象归元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青色的纹路，正是方才那卷功法的封皮印记。
原来护书灵的考验，是要他在书海杀局中重新凝聚功法本源。
远处突然传来书页翻动的脆响。
苏寒抬头望去，层层书架的尽头，一道青铜色的光门正在浮现，门后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石台，台中央摆着一本封皮漆黑的书册，书脊上的字被黑雾笼罩，看不清楚。
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书页的触感。
破劫剑胚在他掌心发烫，剑身上的噬主纹路已经淡了许多——刚才吞噬那些兵器时，似乎连系统的反噬都被分担了。
\"弑天者，欢迎回家。\"
那本空白书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苏寒听清了，那是他前世的声音。
他望着远处的光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回家？\"他低声呢喃，左脚已经跨出半步，\"那便让我看看，这书里藏着什么，值得你用杀局来请。\"
话音未落，身后的书架突然剧烈晃动。
苏寒转身，正看见方才消失的暗影刺客的鬼面从纸灰里升起，鬼面下的黑雾中，又伸出了无数握着兵器的手——这次，那些兵器上的血光更盛了。
他握紧破劫剑胚，荒古天命纹在识海深处轰鸣。
这一次，他没有闪避，反而迎着黑雾走去。
剑胚上的噬主预警已经亮起，下一个要吞噬的\"至亲\"，或许就是这整座书海杀局本身。
而在他看不见的光门后，那本漆黑书册的封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血字——每一个字，都是苏寒前世斩落的魔神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