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坠得比往常快，苏寒抱着姬九黎踏上孤岛时，海面的银辉已漫过脚腕。
潮声裹着咸涩的风灌进领口，他低头，见怀中人耳尖红得要渗出血来——方才在礁石上被情丝剑影撩拨的余韵，竟还没散尽。
\"就歇这儿吧。\"姬九黎指尖勾着他腰带轻轻拽了拽，声音比海风还轻。
苏寒顺势在块平坦礁石上坐下，让她倚在自己肩头。
矮松的影子在月光里晃，像谁在暗处招手。
他刚要去摸腰间水囊，忽然察觉掌心刺痛——荒古天命纹在皮肤下跳动，像被热油烫了似的。
\"月...光变了。\"姬九黎突然攥紧他袖口。
苏寒抬头，原本清冽的月光正变得粘稠，像被谁揉碎了银沙掺进墨汁。
浪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山风呼啸。
待再低头，脚下的礁石已化作粗粝的黄土，远处是陡峭的崖壁——这分明是三年前，他在苍梧山做奴隶时的场景。
\"苏寒！\"熟悉的女声炸响在头顶。
他浑身血液骤然凝固——那是姬九黎的声音，却比冰锥还冷。
抬头望去，山巅之上立着道金甲身影，凤纹战旗在她身侧猎猎作响，正是初见那日，太初圣庭天玄女帝的模样。
\"求您...求您饶我妹妹一命！\"跪在黄土里的\"苏寒\"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苏寒瞳孔骤缩——这具身体不属于他，他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后背，看见那个浑身是伤的奴隶正对着山巅磕头，额角撞在碎石上，血珠溅起又摔碎。
\"杀。\"山巅的姬九黎抬手，指尖凝起星光。
\"是幻阵！\"姬九黎的声音突然在他意识里炸响。
苏寒这才惊觉，自己怀中的人不知何时也换了模样——此刻正冷着脸立在山巅，而真正的她应该还在自己身边。
他慌忙去摸腰间破劫剑胚，剑身果然在发烫，剑脊上隐约浮起道月白身影的轮廓——是仙鹤长老的气息。
\"别慌。\"苏寒反手扣住身边人的手腕，这才发现怀中人不知何时已变成幻象，真实的姬九黎正闭着眼，睫毛在月光下轻颤。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记忆扭曲阵，破劫剑胚感应到仙鹤老东西了。
别急着破，先看他们想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