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煎熬。外面的厮杀声似乎越来越近,偶尔还能听到叛军粗野的呼喝和搜寻的脚步声从附近经过,每一次都让值房内众人心跳骤停。
不知过了多久,小太监终于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套略显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小内侍服侍。盛明兰在众人的掩护下,迅速到屏风后换好了衣服,将头发也尽量塞进帽子里,虽然依旧难掩清丽,但乍一看,倒像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
“明兰,一切小心!”盛长柏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
“女儿……保重!”盛纮声音哽咽,老眼含泪。
任长卿最后叮嘱道:“记住我的话,出去后,随机应变!”
盛明兰最后看了一眼亲人们,深吸一口气,对着小太监点了点头。小太监也不再犹豫,领着盛明兰,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值房,沿着墙根的阴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送走了明兰,值房内剩下的全是成年男子,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而绝望。
“任……任学士,我们……我们如今该怎么办?”一位官员颤声问道,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官阶最高、也最沉着的任长卿。
任长卿眉头紧锁,这时,盛长柏冷静的声音响起:“翰林院书库深处,有一间存放孤本、防火防潮的密室,位置极为隐蔽,入口在一排书架之后。或许……我们可以暂避其中。”
众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附和:“对对对!先去密室躲起来!”
任长卿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远处宫苑之间,火光冲天,人影幢幢,不时有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叛军士兵如同野兽般肆虐,这座曾经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文明的宫城,此刻已沦为修罗场。
他再看看自己这虽然比普通文人强健些,但绝对无法与精锐士兵抗衡的“小胳膊小腿”,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官家,但愿您吉人天相,能撑到援军到来……’ 同时,另一个念头更加强烈地占据了他的脑海:‘顾廷烨!谢玄!谢飞!陈立!你们可要快点来啊!’
他深知,兖王一旦控制了局面,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的罪过兖王的人,若是被叛军找到,他绝无生的可能!
“走!去密室!”任长卿不再犹豫,当机立断。
在盛长柏的指引下,众人小心翼翼地搬开沉重的书架,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
鱼贯而入后,又从内部将书架恢复原状。密室内一片漆黑,空气混浊,只有些许微光从气孔透入。众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杀戮之声,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