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世子对世子(2 / 2)

任长卿心中明了,这是邕王一派见自己骤登高位,想要拉拢。但他深知邕王一家都会死在兖王手里,兖王他都得罪过了又怎会怕他一个邕王世子,邕王 兖王不过都是冢中枯骨。

他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淡:“任某蒙官家隆恩,委以重任,唯有恪尽职守,以报君恩。至于朝堂大事,非任某所能妄议。世子厚爱,任某心领了。”

赵昕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身为邕王世子,何时被人如此敷衍拒绝过?他盯着任长卿,语气冷了下来:“任学士这是……看不上我邕王府了?”

阁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梁晗手心捏了把汗,暗暗着急。那几个奏乐的官妓更是吓得不敢出声,乐声早已停了。

任长卿却依旧镇定自若:“世子言重了。任某只是谨守臣子本分。”

“好一个谨守臣子本分!”赵昕冷哼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任长卿,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立了点功劳,官家赏识,就敢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这东京城里的水,深着呢!小心哪天……淹着了!”

这已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任长卿目光微沉,正欲开口,忽然,阁外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哦?本世子倒想知道,这东京城的水,有多深?又能淹着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蟒袍,气质雍容温文的年轻男子,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站在门口,正是兖王世子赵钰。

赵钰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赵昕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站起身:“赵钰!你怎么在这里?”

赵钰缓缓走进来,先是对任长卿和梁晗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看向赵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原来是堂兄在此。小弟只是路过,听闻任学士在此,特来拜会一二。不想堂兄也在,真是巧了。”

他目光扫过赵琪及其身后众人,语气依旧温和,“方才似乎在门外听到堂兄在说什么‘水深’、‘淹着’?不知是何意啊?任学士乃国家栋梁,陛下近臣,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不好向陛下交代吧?”

赵昕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赵钰:“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本世子与任学士说话,与你何干!”

赵钰淡然一笑:“堂兄息怒。任学士是朝廷命官,并非谁家私臣。堂兄如此威逼利诱,传扬出去,恐怕对邕王叔父的声誉……也有碍吧?”

“你!”赵昕被噎得说不出话,他身后的曹欣、范宏等人也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兖王世子在此,他们若再放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赵琪狠狠瞪了任长卿和赵钰一眼,知道今日是讨不到好了,撂下一句“我们走着瞧!”便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阁内终于恢复了清净。

赵钰这才转向任长卿,郑重拱手一礼:“任学士受惊了。我这堂兄性子急躁,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任长卿连忙还礼:“世子言重了,多谢世子解围。”

梁晗也看赵钰不是善茬,任长卿的罪过兖王还得兖王被禁足的事东京人尽皆知,这赵钰讨好的表情非奸即诈。

赵钰态度十分谦和,与方才的赵琪形成鲜明对比:“任学士在西北力挽狂澜,扬我国威,我钦佩不已。早想登门拜访,又恐唐突。今日偶遇,实乃有幸。”他并未多谈朝局,只是就西北风物、诗词文章与任长卿聊了几句,言辞恳切,风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风。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赵钰便起身告辞,言道不打扰他们雅兴,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对任长卿说了一句:“任学士,如今京中人多眼杂,还需多加小心。若遇为难之事,或可来兖王府一叙。”

送走兖王世子,梁晗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我的娘诶,今天这曲听得……真是惊心动魄!先是邕王世子,又是兖王世子……长卿,你现在可真是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话说这兖王世子是什么意思?你和兖王的事人尽皆知,怎么看你高升又来和好了?”梁晗疑惑。

任长卿望着赵钰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兖王世子此举,示好拉拢之意,兖王被任长卿告状被禁足之事一字不提,又拉下脸面来示好。可见立储之争已到了何等白热化的程度。

他重新坐下,端起已然微凉的酒杯,对梁晗道:“六郎,看来这东京城,确实要起风了。今日多谢你作陪,我们也早些散了吧。近日若无要事,你也少来这些是非之地。”

梁晗经过这一遭,也失了寻欢作乐的兴致,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