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猛地转向林噙霜,眼神冰冷:“还有你!变卖田产,私会外男?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后路了?好啊,真好!我今日若是真被官家发配流放,你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盛纮越说越气,越说越心寒。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目光扫过面前这两个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疲惫。最后,他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女婿任长卿,苦涩道:“今日若非明远入宫周旋,若非官家念我平日还算谨慎,你们以为,我还能回得来这个家吗?”
任长卿适时地上前一步,拱手道:“岳父大人言重了。此事实乃岳父洪福齐天,平日为官清正,陛下圣明,方能化险为夷。小婿不过恰逢其会,传了几句话而已。”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盛纮和官家,又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的作用,听得盛纮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盛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家主应有的决断。他沉声道:“冬荣!”
管家冬荣立刻应声上前。
“将三公子拖到祠堂前,重打二十大板!罚跪祠堂没我的允许不得出来。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林氏,禁足林栖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大娘子……”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王若弗,“管家对牌暂且交由老太太保管!你好好在屋里反省反省!若再敢碰印子钱,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处置完毕,盛纮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挥挥手,示意众人都散去。
任长卿见这场跌宕起伏、高潮迭起的“盛家大戏”终于落下帷幕,心满意足。他拉着盛华兰上前告辞:“岳父大人受惊了,还需好生歇息。小婿与华兰便先告退了。”
盛纮无力地点点头。
回任府的马车上,盛华兰看着自家官人。虽然任长卿极力绷着脸,做出一副沉重惋惜的表情,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兴奋光芒,却瞒不过与他朝夕相处的妻子。
盛华兰疑惑地蹙起秀眉,伸手轻轻掐了任长卿胳膊一下:“官人,你……你方才在父亲那里,我怎么瞧着……瞧着有点兴奋?”
任长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看热闹看得太投入,表情管理失控了!他立刻换上一种沉痛的表情,矢口否认:“啊?有吗?娘子定是看错了!岳父家遭此变故,我心中只有惋惜和担忧,怎会兴奋?定是今日紧张过度,娘子眼花了。”
盛华兰狐疑地盯着他,明明就是一副看了场好戏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又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你还装!我瞧得真真儿的!”
任长卿见瞒不过,索性不再伪装,反手握住盛华兰掐他的那只柔荑,嘿嘿傻笑起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好吧好吧,为夫承认,是觉得……嗯,颇有些‘戏剧性’。不过娘子放心,岳父大人无事,便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罢了。”
盛华兰看着他这无赖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靠在车厢上,回想今日种种,心中亦是唏嘘不已。而任长卿,则心满意足地回味着方才的“现场直播”,只觉得这穿越生涯,除了权谋争斗,偶尔吃吃瓜,也是极好的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