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能裁星月锦,明眸敢照古今篇。
荆钗未折霜前志,玉魄长磨劫后妍。
待到东风融雪岭,青鸾直上九重天!
“对对对!就是这首!” 盛如兰兴奋地拍手,“长卿哥哥还说,这诗不光给大姐姐,也是让我和明兰共勉的呢!” 她挺起小胸脯,仿佛得了天大的鼓励。
王大娘子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句子听着挺顺耳,意思却不甚明了。她疑惑地看向盛紘:“官人,这诗……听着是挺顺口的,可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怎么华儿还当成宝似的?” 她扯了扯盛紘的袖子,指望丈夫给她解惑。
却见盛紘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目光发直,口中反复低吟着明兰念出的诗句,尤其是那句“心向沧溟可驭船”、“青鸾直上九重天”。他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茫然,到惊讶,再到难以抑制的狂喜!
“好!好诗!好一个‘青鸾直上九重天’!” 盛紘猛地一拍手掌,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妙啊!实在是妙!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长卿贤侄竟有如此诗才!长枫平日总缠着他论诗,他皆淡然处之,兴致缺缺,我还道他于此道不甚精通……原来,原来竟是深藏不露!此诗意境高远,气魄宏大,非寻常闺阁之作可比!大才!当真是大才!” 他此刻看任长卿,简直如同发现了一块稀世璞玉。
盛紘激动地转向盛老太太:“母亲!您听听!您品品这诗!您以为如何?”
盛老太太早已在明兰念诗时就凝神细听。她历经沧桑,饱读诗书,更有着寻常女子难以企及的眼界与胸襟。这诗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意,都仿佛敲打在她心坎上。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侯府的挣扎,想起了守寡后支撑盛家的不易,想起了多少女子被深宅大院消磨了志气……这诗,道尽了她想说却未能言的心声!
老太太眼中精光闪烁,拄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连声道:“好!好!好!此诗立意之高,眼界之阔,实乃罕见!非但赠予华儿,更是赠予我盛家所有女儿的金玉良言!” 她环视身边的如兰、明兰,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期许:“从今往后,我盛家女儿,当以此诗为座右箴言!以此为立身行事的圭臬!有此诗传扬,待我们回到东京,老身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小觑我盛家教养出的女儿!届时,为我盛家女踏破门槛的冰人,怕是要络绎不绝了!”
盛老太太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对家族未来的信心和自豪。
盛紘更是喜形于色,连连点头:“母亲所言极是!长卿此诗,真乃我盛家重返东京的一大臂助!其价值,远胜千金!此诗一出,华儿贤淑坚韧之名可彰,我盛家清流门第、教养有方的家风可显!东荣!” 他高声唤来管家,“打道回府!我要立刻去长卿的院子!如此大才,我盛家必要好好酬谢!”
王大娘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虽然对诗词理解不深,但“座右箴言”、“金玉良言”、“盛家教养”、“冰人络绎”这些词她还是懂的!再结合丈夫和婆母那激动万分的反应,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任长卿这随手作的一首诗,竟然能给她盛家的女儿们,特别是她的如兰,带来如此巨大的好处!能抬高身价,让女儿们嫁得更好!
“哎呀呀!” 王大娘子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之前的迷茫一扫而空,“原来是这样!好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长卿这孩子,看着闷声不响的,本事可真不小!不行不行,我得好好谢谢他!官人,不日我们就要回京了,我得赶紧让针线上的人给长卿赶制几套上好的四季衣裳!还有,他爱吃那羊肉串是吧?我得让厨房多备些上好的羊肉和香料,让他路上带着吃!” 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投其所好地表达谢意了,这份谢意里,充满了为子女计的长远打算。
盛紘看着妻子终于开窍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心中却是无比畅快。回府的马车上,盛紘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对任长卿的看重,已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位寄居盛家的青年,其价值,恐怕远不止眼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