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和冰洁走在百岁村的青石板小路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缠绕在黛瓦白墙和苍翠的山林间。
鸡鸣犬吠,炊烟袅袅,村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脸上带着这片土地特有的、与世无争的宁静。
这种宁静,与硅谷的喧嚣、与“守护者”僵持下的全球滞涩、与“镜厅”无处不在的冰冷浸染,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走访了几户人家。年过百岁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慢悠悠地编着竹篾,眼神清澈。
妇女们在溪边浣衣,笑语声伴着潺潺水声;孩子们在祠堂前的空地上追逐嬉戏,脸上是纯粹无邪的笑容。
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而温暖。
得益于灵泉的长期滋养和相对封闭的环境,村民们似乎天然地对那种试图将一切量化和优化的外部力量有着极强的“免疫力”。
“这里就像是一个……人性的‘原生态保护区’。”
冰洁轻声感叹,握紧了陆彬的手。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让她想起了远在斯坦福寄宿学校的嘉嘉、谦谦和睿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和保护欲。
陆彬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视察民情让他更加坚定了将此作为“光明哨站”的决心。
这里保存的,不仅仅是延年益寿的泉水,更是一种鲜活、未被异化的人性样本,一种与自然、与社群和谐共处的古老智慧。
这正是对抗“镜厅”那套冰冷秩序最宝贵的力量源泉。
回到临时指挥中心(设在寺庙旁一间修缮过的厢房),陆彬接通了与联盟的全球会议。
屏幕上,张晓梅、冯德·玛丽、霍顿的影像依次出现,他们的背景各异,但神色都带着共同的凝重与期待。
“各位,”陆彬开门见山,“百岁村的情况已经稳定,第一个‘光明哨站’初步建立。”
“这里的‘源泉’和‘箴言’力量证实有效,能够抵御并局部净化‘镜厅’的侵蚀。”
“更重要的是,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范本——一种不同于硅谷效率、不同于金融逻辑的,基于社群、自然和人性本真的生存与发展模式。”
他切换屏幕,展示了无人机航拍的百岁村全景,以及他们记录的村民生活片段。
“我们需要保护的,不仅仅是技术或数据,更是这种‘活着’的状态。”
“而我们要对抗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组织,而是一种试图将人类精神标准化、工具化的思潮。”
冯德·玛丽接口道:“陆董说得对。苏黎世这边,我们尝试用百岁村的模式作为参考,暗中支持了一些强调社区营造和人文关怀的小型金融机构和公益信托。”
“效果初显,这些机构在抵御‘镜厅’那种‘效率至上’的金融模型侵蚀方面,表现出更强的韧性。”
张晓梅在巴黎补充:“欧洲这边也是如此。”
“我们扶持的注重设计师情感表达和可持续理念的小众品牌,在‘镜厅’控制的消费数据分析模型下,其价值被严重低估。”
“但它们却拥有着一批忠诚的、重视情感连接的客户群体。这些微观市场,正在形成一个个小型的‘经济避风港’。”
霍顿在深圳的汇报则更偏向技术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