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罗奥图的夜色愈发浓重,但书房内的运算却从未停止。
全球态势图上,颜色的更迭如同一个巨大生物体内血液的循环与代谢,旧的淤塞被清除,新的养分被输送到位。
冰洁的目光从屏幕上的蔚蓝色区域移开,落回内部清理的战线。
一条新的加密信息被标记为“紧急”弹出,来源是慕尼黑的张晓梅。
“施耐德博士在其住所被找到。他并未生病,而是在试图销毁一台私人服务器时被拦截。”
“他要求与您直接对话,声称涉及‘远超沃克’的利益网络。”
冰洁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复述的内容却足以掀起惊涛。
陆彬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告诉他,他现在唯一的对话对象是张晓梅和霍顿的审计团队。他的价值在于他掌握的信息,而不是讨价还价的资格。”
“至于‘远超沃克’?”陆彬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那正好,让他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看看这个网络到底有多大,能不能把我们也装进去。”
命令被精准传达。这既是一种绝对的蔑视,也是一种极致的心理压迫——剥夺对方与最高决策者对话的资格,将其打回“问题本身”而非“谈判方”的原始位置,更能击溃其心理防线。
几乎在同一时间,周兆安的信息切入,带着技术锁定的确认:“施耐德办公室及住所的所有电子数据镜像完成。”
“初步扫描显示,其私人服务器内存在多个与开曼‘凤凰资本’及数个东南亚空壳公司的加密通信通道,通信模式与沃克常用手法高度吻合,但另有约30%的通信对象无法即时匹配,指向更复杂的网络。”
内鬼揪出的同时,其携带的寄生虫也正在被逐一曝光。
“同步给慕尼黑团队和玛丽姐。”陆彬下令,“金融战线可以据此扩大打击范围,凡是与这些加密通道有关联的账户和基金,列入下一阶段‘镜像’计划的吸纳目标。”
“明白。”冰洁回应,指尖飞舞间,已将数据包和指令分发给各方。
处理完这突发状况,陆彬的目光再次扫过全球业务图。代表着与字节跳动谈判的图标正稳定地闪烁着。
“艾伦总监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决断的障碍吗?”他问道,声音重新变得冷静而务实,仿佛刚才处理的不是内部的背叛,只是一个寻常的业务节点。”
“暂无。艾伦总监只是例行同步进展。她表示,张一鸣先生对数据共享的边界提出了新的技术性建议,但她领导的团队能解决,这仍在预期范围内。”冰洁回答。
“很好。”陆彬颔首。
就在这内部清理与外部业务齐头并进之际,冯德·玛丽的一条简讯悄然而至,内容只有一句话: “鱼饵香甜,鲨鱼争食。‘镜像’已悄然控股3.5%。”
做空者仍在为他们造成的股价下跌而欢呼,全然不知自己抛出的筹码,正如何悄无声息地汇聚成将来勒紧他们脖子的绳索。
陆彬看完,只回了两个字: “继续。”
书房重归寂静。全球棋盘上,落子无声,却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