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下河水在身后奔涌，溶洞入口透进的微光，将两人湿漉漉的轮廓勾勒得朦胧而脆弱。林陌的唇还残留着苏清玥微凉柔软的触感......
苏清玥感觉自己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是劫后余生本能宣泄的渴望，也是黑暗中滋生的、无法言喻的炽热。她急促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宽大的黑色劲装掩不住玲珑起伏的曲线.....
“清玥…”他低唤，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未褪的情潮和一种更深沉的后怕。额头抵着她的，灼热的鼻息交缠。
苏清玥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在他肩窝，汲取着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冰冷的河水浸透了衣衫，紧贴肌肤，反而让彼此相贴的身体热度更加分明，更加诱人沉沦。她感到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
林陌的手掌，带着薄茧，从她湿漉漉的后背滑下，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那紧实细腻的腰线，再往下......他的呼吸骤然粗重，那美妙的触感如同最烈的酒，烧灼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再次急切地捕捉住她的，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占有欲。舌尖撬开贝齿.....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品尝着她生涩却动人的回应。
“唔…”一声嘤咛，身体被他禁锢在岩石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几乎无法呼吸。那只在她后背流连的手，带着惊人的热度，竟沿着脊柱的凹陷缓缓向下，探入被河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上的裤腰边缘.....
......
就在这情欲几乎冲破最后堤坝——
嗡！！！
林陌的左眼，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银光！那光芒并非柔和，而是如同碎裂的镜面，瞬间炸开！无数道细密的银色裂纹，如同活物般从他左眼瞳孔深处疯狂蔓延出来，瞬间爬满了他半边脸颊，甚至刺入鬓角！
“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将整个头颅生生劈开、再塞入滚烫岩浆的剧痛，轰然席卷了林陌的每一寸神经！远比神魂割裂更甚！那是时间法则反噬的洪流，是强行窥探禁忌的代价！他猛地推开苏清玥，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蜷缩着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嘶吼！
“林陌！”苏清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骇得脸色煞白，所有的情欲瞬间冻结，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她扑到他身边，只见他左眼完全被狂暴的银光占据，那银光如同沸腾的液体，不断扭曲、喷射，将周围的岩壁都灼烧出细密的、如同时间侵蚀留下的孔洞！右眼则布满血丝，痛苦得几乎要凸出来。更让她心惊的是，他鬓角处，几缕乌黑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所有色泽，变得如同终年不化的积雪般刺眼苍白！
“钟灵！怎么回事？！”苏清玥的声音都在抖，她试图用太虚剑元去压制那狂暴的银光，剑元甫一接触，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混乱的时间之力搅碎湮灭！
“是时砂反噬！强行催动银瞳窥探深层时空，主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寿元在燃烧！”钟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快压制他的左眼！用你的本源剑意！快啊！”
苏清玥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厉色一闪。她猛地并指如剑，指尖瞬间凝聚起一点璀璨到极致、蕴含着太虚剑道本源精髓的冰蓝光芒——那是她剑魄的核心！她毫不犹豫地将这蕴含着自身道基本源的力量，狠狠点向林陌左眼周围那些疯狂蔓延的银色裂纹！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上寒冰！冰蓝的剑魄本源与狂暴的银色时间之力猛烈碰撞、相互湮灭！剧烈的能量冲击波将两人同时掀飞！
“噗！”苏清玥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点出的那根手指指尖焦黑一片，仿佛被时间之火灼伤。但她的牺牲并非没有效果！
林陌左眼喷射的狂暴银光被那一点剑魄本源强行压制、逼退，如同被关进笼子的凶兽，不甘地在他瞳孔深处剧烈翻腾，最终被束缚在眼球之内。那些蔓延到脸上的银色裂纹也迅速消退，只留下淡淡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银色纹路，永久烙印在左眼周围的皮肤上。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林陌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衣衫。他感觉整个左半边的头颅都麻木了，视野一片模糊的重影，唯有左眼深处残留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空洞感。他颤抖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鬓角，指尖触碰到几缕冰凉、毫无生气的白发。
“清玥…”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的是苏清玥同样惨白如纸的脸，嘴角残留着血迹，那根点出的手指无力地垂着，指尖的焦黑触目惊心。
“我没事…”苏清玥强撑着，声音虚弱，挪到他身边，用未受伤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你的眼睛…”
“它…看见了…”林陌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巨大的恐惧，左眼残留的冰冷银光幽幽闪烁，“我看见…你…在星海…只有你…剑断了…血…到处都是血…你要死了…为了我…”
那破碎的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星穹崩塌，万籁俱寂，唯有她染血的白衣是那片死寂深空中唯一的亮色，也是唯一的绝望。她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残刃，却依旧倔强地指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无数星辰的碎片如同燃烧的泪滴，在她身后拖曳出凄厉的光痕，而她回首凝望的方向…正是他意识所在的虚空！那眼神，平静得近乎悲悯，是诀别，是托付，更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坦然。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如同宇宙的伤口喷涌，将她单薄的身影彻底吞没、撕碎！
那不是战斗的结局，那是被彻底湮灭的终焉！是属于苏清玥的、被命运锁定的死局！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林陌，比死亡更甚！他猛地坐起身，不顾神魂和左眼的剧痛，死死抓住苏清玥的双肩，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声音带着失控的嘶吼：“不！不行！我不准！清玥，你听着！我林陌在此立誓，以我之道，以我之魂，以我之血为证！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只要我林陌一息尚存，必护你周全！纵使天道倾覆，九界崩毁，也绝不容你在我之前陨落！此誓，天地共鉴，时空为证！若有违逆，叫我身死道消，神魂永坠归墟，万劫不复！”
近乎癫狂的誓言，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眼中的血丝密布，右眼是焚心的赤红，左眼是冰冷的银芒，鬓角新生的白发刺眼地垂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修罗，只为守护那一线微光。
苏清玥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有任何挣扎。她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焚烧自己的恐惧和疯狂，看着他鬓角刺目的白发，听着那字字泣血的誓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滚烫的暖流同时冲垮了她的心防。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滑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林陌死死抓着她肩膀的手背上，滚烫。
她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过他新生的、如同寒霜凝结的白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仿佛在触碰一件随时会碎裂的稀世珍宝。
“傻瓜…”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断滑落，唇角却努力弯起一个破碎却温柔的弧度，直视着他那双疯狂而痛苦的眼睛，“你这誓言…好霸道啊。”
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白发上，轻轻缠绕着那几缕冰凉的发丝，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可是林陌…若命运，就是要我为你而战呢？”
她的话语如同最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在林陌的心上。他瞳孔骤缩，抓着她肩膀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些。
苏清玥没有移开目光，泪水还在流淌，眼神却变得无比清澈而坚定，如同淬火后的寒冰。“若我的剑，注定要为你斩开荆棘？若我的血，注定要为你铺平前路？若那星海血染…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选择…”她微微前倾，额头轻轻抵上他汗湿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若命运如此，我苏清玥，甘之如饴。”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逾千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林陌的灵魂深处，“我不要你为我逆天改命，不要你为我背负万劫。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带着我们的道，去看那九霄之上的风景。”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她缓缓坐直身体，右手并指如剑，毫不犹豫地点向自己的眉心！
嗡！
一点璀璨到极致、仿佛凝聚了她全部生命精华的冰蓝光芒，从她眉心被缓缓抽离出来！那光芒核心，隐约可见一柄微缩的、晶莹剔透的透明小剑虚影在缓缓旋转——正是她刚刚受损的剑魄核心！
随着剑魄核心被强行抽出，苏清玥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透明，气息急剧衰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但她眼神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清玥！你做什么！”林陌惊骇欲绝，想要阻止。
“别动！”苏清玥低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强忍着剑魄离体带来的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本源空虚的眩晕，指尖凝聚起最后的神念之力，在那悬浮的冰蓝剑魄核心之上，凌空刻画！
嗤嗤嗤！
一道道玄奥无比、蕴含着无尽生灭轮回意境的符文，如同烙印般，被她以神念为刀，精血为墨，深深地铭刻进那透明的剑魄虚影之中！每一个符文的成型，都抽取着她大量的精血和神念，她的指尖开始变得虚幻，身体微微颤抖，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脸色透明得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那正是《九转逆命丹》的完整丹方！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逆转生死的无上道韵，沉重无比！
这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凌迟。林陌看得目眦欲裂，心如刀绞，却不敢再妄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承受这非人的痛苦。
终于，当最后一枚符文深深烙印进剑魄核心，整个冰蓝的剑魄猛地一震，散发出柔和而玄奥的光芒，丹方符文如同星辰般在其内部缓缓流转。
苏清玥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熄灭。她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致虚弱、却又极致灿烂的笑容，仿佛完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使命。她颤抖着，无比珍重地将那枚承载着无上丹方的剑魄核心，如同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递到林陌的面前。
冰蓝的光芒映照着林陌惊愕、心痛到扭曲的脸，也映照着她苍白却带着神圣光辉的容颜。
“林陌…”她的声音轻如叹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期待，“以此丹方为聘…娶我可好？”
溶洞内一片死寂，只有地下河水奔流不息的声音。
林陌彻底怔住了。他看着她递过来的剑魄，看着那里面流转的、足以让九界疯狂的丹方，看着她眼中那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和深藏其中的、孤注一掷的柔情。巨大的震撼和复杂到无法言喻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这不是请求，这是她以生命本源为代价，斩断所有退路，将她的道、她的命、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他手中！
就在这死寂的、连心跳都仿佛停止的瞬间——
“快答应她！主人！快答应啊！！！”钟灵那带着极致震惊、狂喜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嘶吼，如同炸雷般在林陌的识海中疯狂响起，震得他神魂都在发颤！
“她剑魄里…有东西！是混沌钟的气息！是核心碎片！最核心的那一块‘时之核’的气息！就在她刚才抽取剑魄本源的瞬间泄露出来了！虽然被她的剑意完美掩盖了无数岁月…但绝不会错！它就在她剑魄最深处！快答应她！拿到那剑魄！那是混沌钟圆满的关键！是我们对抗深渊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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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葬神渊边缘，无名雪谷。**
凛冽的罡风如同亿万把冰刀，裹挟着细碎的、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玄冰砂”，在千仞冰壁之间疯狂呼啸、切割。这里是生命的禁区，连最耐寒的雪域妖藤都蜷缩在岩石缝隙深处，不敢探出头颅。极致的低温冻结了灵气，也冻结了声音，只有永不停歇的风嚎，是这片死寂天地唯一的哀歌。
一道极其黯淡、几乎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的流光，如同受伤的孤雁，艰难地穿过肆虐的风墙，一头扎进雪谷深处一处不起眼的、被厚厚玄冰覆盖的崖壁裂缝中。
光芒敛去，露出林陌和苏清玥狼狈不堪的身影。
噗通！
林陌再也支撑不住，抱着苏清玥软倒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中。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骨的冰寒，喷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强行穿越葬神渊外围紊乱的空间风暴和这极寒罡风带，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左眼残留的银芒在风雪中明灭不定，带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视野的扭曲，鬓角那几缕白发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刺目。
苏清玥的情况更糟。剑魄核心离体刻印丹方，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本源。此刻她双目紧闭，脸色透明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身体冰冷得吓人，若非林陌持续不断地渡入微弱的混沌本源之气吊住心脉，恐怕早已香消玉殒。她身上依旧裹着林陌那件宽大的黑色外袍，显得异常娇小脆弱。
“清玥…撑住…”林陌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他挣扎着坐起，将她冰冷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却如同杯水车薪。他迅速扫视这个狭窄的冰缝。
裂缝不深，仅能勉强容纳两三人。入口被垂落的巨大冰棱和厚厚的积雪封堵了大半，阻挡了大部分风雪和窥探。洞内四壁覆盖着万载玄冰，光滑如镜，散发着亘古不化的寒气。唯一的光源，是从冰层深处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幽蓝光芒——那是此地特有的“九幽冥焰”在地脉深处燃烧时逸散出的微光。
正是这丝微弱却精纯的九幽寒气，吸引了林陌。苏清玥的本源是太虚剑意，其根基却是在极北玄天圣地的寒冰环境中磨砺而成，带有寒属性。这九幽冥焰虽为极寒之火，却能淬炼寒属本源，或许…是此刻唯一能稳住她崩溃道基、吊住性命的东西！
林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清玥安置在冰壁旁相对平整的地方，用尽最后的神念之力，在洞口布下数道隐匿气息和防御冲击的简易禁制。阵法光芒闪烁了几下，显得黯淡而勉强，但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冰壁前，盘膝坐下。左眼深处，那被强行压制的银光再次不安分地躁动起来，冰冷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强行窥视的代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疲惫，双手猛地按在冰寒刺骨的玄冰壁上！
“混沌为引，九幽听令！开！”
低沉的喝声在狭小的冰缝中回荡。丹田内，混沌残铃虚影疯狂震颤，引动残存的混沌本源之力，化作无数道细微的青金色丝线，顺着他的手掌，如同灵蛇般钻入坚硬的玄冰之中！
嗡——！
玄冰壁内部，那原本微弱、散逸的幽蓝光芒骤然明亮起来！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一股精纯、霸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九幽寒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林陌的混沌丝线，汹涌地反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