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血戟择主(1 / 2)

秦无月指尖凝聚的冰棱镜,并非寻常玄冰。那是玄冥族秘传的“窥真棱”,专破虚妄,寻本溯源。棱镜表面流转的幽蓝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散发出冻结时空的寒意。她瞄准的,正是林陌胸前衣襟下微微凸起的轮廓——那里藏着混沌钟碎片的气息。

“拿来!”冷叱如冰锥刺骨,秦无月身影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蓝光。速度快到极致,原地只留下淡淡的冰屑残影。窥真棱尖端,一点凝聚到极致的冰蓝寒芒,无声无息地刺向林陌心口。没有浩大声势,只有极致的阴寒与洞穿一切的锋锐!

“小心!”苏清玥的警告与惊蛰剑的龙吟同时炸响。

林陌汗毛倒竖,致命的警兆如同冰水灌顶。他来不及拔剑,身体的本能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腰身拧转,惊蛰剑带着尚未出鞘的狂暴雷霆,以剑鞘为棍,裹挟着万钧之势,狠狠抡向那道致命的蓝光!

锵——!!!!

冰蓝寒芒与缠绕青雷的剑鞘悍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的尖啸!冰与雷,两种极致属性的能量在接触点疯狂湮灭、撕扯、对冲!窥真棱的符文疯狂闪烁,试图冻结、解析惊蛰剑鞘蕴含的雷霆法则;惊蛰剑鞘上的青雷则如狂龙暴怒,咆哮着要将那冰寒彻底焚毁!

僵持只在刹那。

下一瞬,异变陡生!

两股庞大而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古战场这片本就脆弱、时空法则混乱扭曲的“琥珀”中,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彻底引爆了积蓄万古的不稳定!

嗡——!!!

以碰撞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混合着冰蓝电弧与青色雷光的诡异波纹,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空间如同摔碎的镜子般,浮现出无数细密交错的黑色裂痕!

那些悬浮的断肢、凝固的术法光芒、破碎的法宝残骸……这些被万古时光强行“定格”的存在,在这道时空涟漪的冲刷下,瞬间失去了平衡!

空间,被割裂了!

并非物理上的分割,而是时间的维度被强行撕开。不同的区域,时间流速变得光怪陆离。有的地方,时间仿佛被千百倍地拉长,一只冰傀扑击的动作慢得像蜗牛爬行;有的地方,时间则疯狂加速,一道残留的火焰术法瞬息间便走完了本该持续数息的燃烧过程,化为青烟;更有甚者,时间出现了诡异的倒流与跳跃,一截断裂的长矛在众人眼前诡异地“愈合”又“断裂”,循环往复……

“不好!时空乱流!”苏清玥脸色剧变,天衍剑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试图稳住自身所在的一隅空间。然而,那蕴含时空切割之力的涟漪来得太快、太猛!

无声的撕裂感掠过每个人的神魂。

林陌只觉得眼前景物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瞬间扭曲、旋转、拉长,最后陷入一片刺目的白光。狂暴的空间撕扯力将他向后狠狠抛飞,他死死攥着惊蛰剑,混沌灵力本能地护住全身,却感觉像是怒海中的一片树叶,身不由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弹指一瞬,也许是很久,白光褪去。

脚下一实,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焦糊的烟火气,蛮横地冲入鼻腔。

林陌甩了甩昏沉的头,警惕地握紧惊蛰剑,环顾四周。

刹那间,血液仿佛冻结!

熟悉的篱笆墙,歪斜的老槐树,低矮的土坯房……这里是青石村!是他魂牵梦萦又痛彻心扉的起点!

但眼前的一切,却如同最残酷的噩梦重演!

熊熊烈火吞噬着房屋,浓烟滚滚,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空。熟悉的乡亲们倒伏在血泊中,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恐与绝望。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赵屠户庞大的身躯被一柄鬼头大刀钉在树干上,怒目圆睁,死不瞑目。他媳妇抱着才三岁的小石头,蜷缩在不远处,母子俩的胸膛都被利器贯穿,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土地。

“不…不!”林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这不是记忆,这感觉太真实了!烧灼皮肤的热浪,呛人的浓烟,刺鼻的血腥,还有…那无处不在、令人疯狂绝望的杀戮气息!

“杀!一个不留!找出那半个铃铛!”沙哑凶戾的咆哮声从不远处传来。

林陌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血袍!狰狞的鬼脸面具!是血煞门!为首那人,身形、声音、以及腰间悬挂的那枚滴血的骷髅令牌,都与他记忆中屠灭青石村的血煞门小头目一模一样!此刻,他正挥舞着滴血的长刀,指挥着手下如狼似虎地扑向村中仅存的几处还在抵抗的角落。

其中一个血袍人狞笑着,一脚踹开林陌家那扇熟悉的、此刻却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爹!娘!”林陌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理智瞬间被滔天的恨意和恐惧淹没。他忘了这里是时空碎片,忘了八荒戟,忘了所有!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去!救下爹娘!像当年一样无力,却又像当年一样不顾一切!

他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扇破门冲去!惊蛰剑上的雷光因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而失控暴走,青色的电弧在他周身疯狂跳跃闪烁!

“陌儿…快跑…别管我们…”屋内传来母亲熟悉而凄厉的哭喊,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这声音如同钢针,狠狠刺入林陌的灵魂!当年,他就是这样在父母的哭喊和血煞门的狂笑中,被老道士死死捂住嘴,拖入后山的荆棘丛,眼睁睁看着家园化作火海炼狱!

“啊——!!”林陌彻底疯狂,惊蛰剑带着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绝望,雷光暴涨,化作一条咆哮的青色雷龙,狠狠轰向那个即将踏入家门的血袍人后背!他要将这个刽子手,连同这该死的噩梦,一起轰成齑粉!

**苏清玥的时空碎片:冰魄峰之殇**

时空的乱流如同冰冷的潮水,裹挟着苏清玥的意识沉浮。当混乱的撕扯感褪去,刺骨的寒意取代了古战场的血腥与煞气,钻入骨髓。

她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冰雕玉砌。巨大的演武场上,玄奥的寒冰阵纹在光洁如镜的冰面下流淌着微光。远处,巍峨的冰魄主殿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檐角悬挂的冰凌折射着清冷的光辉。这里是她的家,玄天圣地的冰魄峰。

然而,此刻的冰魄峰,却笼罩在一片死寂的肃杀之中。

没有往日的清越剑鸣,没有师姐妹的切磋笑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一种深入神魂的绝望与悲怆。

演武场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师姐妹,是看着她长大的师叔伯!她们身上穿着冰魄峰标志性的月白弟子服,此刻却大多被鲜血浸透,冻结在冰冷的冰面上,如同绽开的朵朵凄艳红梅。一张张曾经鲜活明媚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惊恐、痛苦与凝固的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苏清玥踉跄一步,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冻结了她的血液。她认得那些伤口——凌厉、霸道、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剑意!是“玄天裂穹剑”!是冰魄峰的真传,更是…师尊玉衡真人的独门绝技!

“为什么…师尊…”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比这冰魄峰的万年玄冰更冷。

“孽徒!你还有脸回来?!”一声冰冷刺骨、饱含滔天怒火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空。

苏清玥猛地抬头。

只见冰魄峰主殿那高耸的殿顶之上,一道身影孑然而立。月白的道袍纤尘不染,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面容依旧清冷绝美,宛如冰雪雕琢,但那双曾经蕴藏道法自然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冰焰般的怒火与…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正是她的师尊,玉衡真人!

而在玉衡真人的脚下,踏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浴血,月白道袍破碎不堪,被一柄流淌着森寒剑气的冰晶长剑死死钉在殿顶的琉璃瓦上!冰晶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钉死在那里,鲜血顺着瓦片的沟壑蜿蜒流下,冻结成刺目的红色冰溜。

“师…师兄?!”苏清玥如遭雷击,失声惊呼。那张被血污覆盖、因剧痛而扭曲,却依旧透着倔强的脸庞,正是她自幼敬慕、情愫暗生的师兄——顾长风!圣地年轻一代的翘楚,冰魄峰首席大弟子!

“清…清玥…快走…”顾长风艰难地抬起头,口中不断涌出带着冰碴的血沫,眼神却死死盯着苏清玥,充满了焦急与绝望的警告,“师尊…她…入魔了…为了剥离…你的…”

“闭嘴!”玉衡真人厉声打断,脚下猛地发力!咔嚓!顾长风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哼,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

玉衡真人看都没看脚下的弟子,冰冷的眸子如同万载玄冰,死死锁定了演武场上的苏清玥。那目光中,没有一丝往日的怜爱与期许,只有彻骨的寒意和一种看待“器物”般的冷酷。

“苏清玥!”玉衡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字字诛心,“你身负‘玄冥绝脉’,乃万年难遇的‘冰魄道体’炉鼎!此乃天赐我冰魄峰重登圣地之巅的契机!本座耗费心血养育你、教导你,就是为了今日,取你道骨,融你冰魄本源,助本座突破桎梏,问鼎渡劫!”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缭绕着极度凝聚、足以冻结空间的冰蓝色剑气,遥遥指向苏清玥的眉心。

“而你!竟敢为了一个身怀混沌魔器的下贱凡修,背叛师门!忤逆本座!今日,本座便亲手清理门户,取回属于我的一切!你这身冰肌玉骨,你这颗七窍玲珑心,你这身玄冥冰魄血…都是本座的!”玉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与残忍,“就用你师兄的血,为你的‘献祭’启封!”

话音未落,玉衡真人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蓝色剑罡,带着灭绝一切的杀意,撕裂风雪,无视空间距离,瞬间便刺到了苏清玥眉心之前!

剑罡未至,那恐怖的极寒剑意已先一步侵入苏清玥的神魂!仿佛要将她的意识、她的记忆、她的情感都彻底冻结、抹杀!眼前浮现的是玉衡真人从小教导她的点滴:手把手教她握剑,寒夜里为她疏导寒气,在她突破时欣慰的目光…这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在剑罡的寒光中寸寸碎裂,化为最锋利的冰刃,切割着她的心。

“不——!!”巨大的悲恸、被至亲背叛的绝望、对师兄惨状的愤怒、以及那侵入骨髓的冰冷杀意,如同火山般在苏清玥体内爆发!她识海中,那柄由剑心凝聚的、此刻却布满裂痕的“心剑”,在这股极端情绪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噗!

一口心头精血不受控制地喷出,瞬间在她面前的冰面上冻结成一朵凄厉的血色冰花。

冰魄道体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眉心处,那点象征着寒毒与道体本源的青黑色莲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光!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青黑色纹路,以莲印为中心,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了她半边脸颊,甚至蔓延至太阳穴!一股远比古战场煞气更加阴冷、更加绝望、仿佛连接着无尽深渊的冰寒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弥漫开来!

寒毒反噬!深渊侵蚀!

内外交困,心剑欲碎!苏清玥感觉自己正坠向无尽的冰冷深渊,意识开始模糊。师尊的剑罡,师兄的鲜血,同门的尸骸…这一切构成的绝望幻境,如同沉重的枷锁,要将她彻底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那冰蓝剑罡即将点中她眉心莲印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剑鸣,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在她濒临崩溃的识海深处,顽强地响起!

是林陌!

是惊蛰剑的剑鸣!是他在生死绝境中不屈的意志!是那混沌道台面对八荒戟时爆发出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

这缕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感应,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瞬间穿透了幻境的层层冰封,灼烧在苏清玥即将沉沦的意识上!

“林陌…”苏清玥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那点星火在她识海中轰然炸开!

轰!

濒临破碎的“心剑”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冰冷的寒光,而是燃烧着守护意志的金色烈焰!剑身上那些因幻境和寒毒侵蚀而产生的裂痕,在烈焰中非但没有扩大,反而被强行弥合、加固!

守护!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大道,不是为了师门冰冷的期许!是为了那个在青石村灰烬中爬出的少年!是为了那个一次次在绝境中抓住她的手!是为了此刻,正在另一个时空碎片中,同样浴血奋战的林陌!

“我的剑…是守护之剑!”苏清玥染血的唇瓣轻启,声音沙哑,却带着斩断金铁的决绝!她不再看殿顶上那冷酷的“师尊”,也不再看脚下同门的尸骸。眼中所有的迷茫、悲恸、绝望,都在那缕守护星火的燃烧下,化作了纯粹到极致的冰冷剑意!

她双手虚握,仿佛抓住了那柄在识海中熊熊燃烧的金色心剑!对着已刺到眉睫的冰蓝剑罡,以及剑罡后那张冰冷绝情的脸,狠狠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只有一种意念的对抗,剑心的交锋!

嗤啦!

燃烧着守护烈焰的金色心剑虚影,与玉衡真人那灭绝一切的冰蓝剑罡,在苏清玥眉心前三寸的虚空中,无声交锋!冰蓝剑罡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剧烈震颤、扭曲,发出刺耳的尖鸣!玉衡真人那张冰冷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破!”苏清玥清叱一声,眉心青黑色莲印幽光狂闪,寒毒被她强行引动,化作一股反向推动守护剑意的力量!金色烈焰轰然暴涨!

咔嚓!

冰蓝剑罡应声而碎!

殿顶上玉衡真人的幻影,连同整个冰封染血的冰魄峰,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在苏清玥眼前寸寸崩裂,化为漫天飞舞的冰蓝色光点,最终消散于无形。

幻境破碎!

苏清玥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强行站稳。她依旧身处古战场那混乱的时空碎片中,但眼前已不再是冰魄峰。眉心莲印的青黑色纹路缓缓褪去,只留下那点印记更加幽深。识海中的心剑虽布满裂痕,却更加凝实,剑尖燃烧着一点不灭的金焰。

她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时空乱流,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地,望向林陌所在的方向。她能感应到,他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凶险。

**核心战场:兵主之戟的抉择**

林陌的惊蛰剑裹挟着毁天灭地的雷霆,即将把那血袍身影连同“父母”所在的破屋一起轰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整个青石村的幻境空间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外部狠狠撞击这片脆弱的时空碎片!

林陌身侧的空间,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破碎!一只巨大无比的、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狰狞兽爪,撕裂了空间的阻隔,带着凝固万古的恐怖威压与滔天煞气,悍然探了进来!兽爪的目标并非林陌,而是他身后那片虚空!

紧接着,一根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通体乌沉、布满暗红魔纹的戟刃,紧随兽爪之后,撕裂空间,以洞穿星辰之势,朝着林陌的后心暴刺而来!

是八荒戟!是那头被钉死的真龙骸骨探出的巨爪!它们感应到了林陌体内爆发的混沌气息以及那浓烈到极致的情绪波动,竟主动撕裂了时空的阻隔,跨越碎片,追杀而至!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前有“父母”濒死的哭喊,后有真龙爪牙与绝世凶兵的绝杀!幻境与现实的双重绞杀,让林陌的思维陷入了刹那的空白。

“吼——!”那血袍门徒似乎也感应到身后毁天灭地的气息,惊恐地回头。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嗡!

林陌腰间,那块韩老遗留的、布满裂痕的阵盘碎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清光!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抚平混乱、定鼎乾坤的厚重意志!清光瞬间扩散,形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半球形光罩,将林陌护在其中!

砰!轰!

真龙巨爪狠狠拍在清光护罩上,发出沉闷巨响,光罩剧烈波动,裂痕瞬间蔓延,却顽强地没有破碎!而那道足以洞穿元婴修士的乌沉戟刃,则被清光护罩猛地一弹,轨迹稍稍偏移,擦着林陌的肋侧呼啸而过!锋锐的戟风撕裂了他的法袍,在他肋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剧痛让林陌瞬间从幻境的泥沼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