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甬道内流淌的星河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陌低头,掌心躺着那块刚从镇岳石剑基座下剥离的碎片。非金非石的暗沉材质吞噬着周围所有光线,唯有表面玄奥的混沌纹路在星辉映照下流转着微不可查的暗金流光。当他的指尖抚过那些纹路,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直抵丹田深处。
嗡——!
沉寂的残铃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鸣!那声音并非响在耳畔,而是直接震荡于识海与骨髓深处,带着失散游子重归故里的沧桑与狂喜。林陌丹田内,那枚与他性命交修的残片嗡鸣震颤,表面蛛网般的裂痕在暗金光芒中肉眼可见地弥合、消失,一股更加厚重、更加古老的混沌气息喷薄而出,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成了!完整啦!哈哈哈!”钟灵稚嫩又亢奋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林陌的识海,“笨主人干得漂亮!虽然只有一小块,但…嗯…差不多有百分之十啦!饿死本灵了,快给我!”
无需林陌催动,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自主从丹田残铃爆发,贪婪地攫取着掌心新得的碎片。两块同源的混沌遗骸如同磁石相吸,边缘接触处迸发出无数细密跳跃的暗金电弧。新碎片如同投入烈火的寒冰,无声地“融化”,丝丝缕缕地汇入丹田残片之中。残铃的形态并未明显增大,但那种破败残缺之感却褪去大半,表面原本模糊的混沌纹路变得清晰、连贯,仿佛干涸的河床重新流淌起古老的河水,散发出一种承载天地的圆融厚重。
就在两块碎片彻底交融的刹那——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到极致的混沌本源之力,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喷发!这不是之前狂暴肆虐、撕裂经脉的毁灭洪流,而是温顺臣服、滋养万物的生命甘泉!它沿着《太虚剑经·残篇一》运转的轨迹奔涌,瞬间贯通林陌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络!
剧毒侵蚀的伤口处,焦黑溃烂的皮肉如同枯木逢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焕发生机,新生的肌肤覆盖其上,光洁坚韧更胜从前!被狂暴能量撕裂的经脉在暖流中贪婪舒展,破损处飞速弥合,变得坚韧宽阔,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汹涌的生命之河重新灌注。枯竭的气血瞬间盈满,苍白的脸色涌上健康的红晕,连识海因深渊凝视冲击而产生的混乱与刺痛,也被这股温润磅礴的力量轻柔抚平!
“呃…”林陌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喟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周身毛孔舒张,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残铃完整度提升带来的反馈,远不止伤势的痊愈,更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冲刷与升华。他感觉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都变得更加清晰,举手投足间,混沌皮骨下蕴含的力量澎湃汹涌,远超炼气圆满的极限,已然触摸到筑基的门槛!
更奇妙的是,这股精纯的混沌本源并未止步于林陌自身。如同水满自溢的甘泉,磅礴的生机顺着两人依旧紧握的手腕,汹涌澎湃地涌入苏清玥体内!
“嗯…”苏清玥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吟,清冷的眼眸瞬间睁大。当那温润磅礴、包容万物的混沌暖流涌入她枯竭的丹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席卷了她冰封的心湖。
这股力量与她的冰魄圣力属性截然不同,却毫无冲突!它如同最温柔的母体,瞬间抚平了强行压榨圣力带来的灼痛与经脉撕裂感。她体内那黯淡沉寂、如同风中残烛的冰魄本源,在混沌生机的滋养下,竟如久旱逢甘霖,骤然亮起!冰蓝色的光芒不再微弱摇曳,而是稳定地、持续地壮大、凝练!更让她心神俱颤的是,识海中因承受混沌反噬和深渊凝视而残留的混乱幻象与精神刺痛,在这股混沌本源的涤荡下,如同被清泉洗过,迅速消散无踪,只余一片清明!
这感觉…是生命的礼赞!不仅仅是伤势的修复,更是生命本源的深度滋养与慰藉!
苏清玥下意识地看向力量的源头。林陌笼罩在融合碎片后逸散的微光中,闭目调息,眉宇间因痛苦而紧锁的褶皱已然舒展,沾着血迹的侧脸在星辉下竟有种雕塑般的沉静力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两人紧握的手腕处。他的手腕坚实有力,带着少年蓬勃的热度。她的指尖微凉,却坚定地扣在那里。肌肤相贴的地方,除了力量与支撑的触感,此刻更清晰地传递着那股温润磅礴、滋养着彼此的混沌暖流。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悄然渗透苏清玥冰封的心防。那并非冰魄的寒冷,亦非毒莲的灼痛,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久违的安宁与温暖。如同漂泊的孤舟,终于触碰到了坚实的港湾。她清冷的眸光深处,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她没有抽回手,反而下意识地,将那只传递着温暖生机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识海中,钟灵满足地“嗝”了一声,慵懒的萝莉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响,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时光尘埃:
“唔…饱了饱了…总算有点样子了…归墟…归墟剑冢…”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如同梦呓,“想起来了…一点点…太虚剑宗…最后的坟场…骨头…好多好多骨头…都带着…剑的味道…臭烘烘的…但里面…有好东西!”
林陌心神一震,立刻追问:“归墟剑冢?里面有什么?《太虚剑经》全篇?”
“对对对!就是那个破书!”钟灵的声音带着嫌弃又藏不住渴望,“还有…嗯…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沉得要死的…归墟神铁!笨主人!那东西…能敲响…能…”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补…铃铛…饿…好想吃…”
“归墟神铁能修补混沌钟?”林陌心头剧跳,瞬间抓住了关键。
“大概…可能…也许…”钟灵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吃饱后的困倦,“记不清了…太久了…碎片…找碎片…吃…才能想起来…”嘟囔声渐弱,最终归于沉寂,显然是吞噬新碎片后陷入了某种深层的修复与记忆整合状态。
“归墟剑冢…《太虚剑经》全篇…归墟神铁…”苏清玥清冷的声音在林陌身侧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悸动。她显然也通过某种玄妙的联系(或许是混沌生机共享,或许是灵魂羁绊)感知到了钟灵模糊的记忆碎片。“那是传说中太虚剑宗最后的埋骨之地,亦是其至高传承的封存之所!自上古破灭,从未有人真正寻得其入口!没想到…开启之钥,竟是…”
她的话音未落——
“何方宵小!竟敢擅动圣地禁制!搅乱葬剑谷!还不束手就擒!”一声如同九天雷霆般的厉喝,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猛地从葬剑谷入口的方向滚滚传来,瞬间撕裂了祭坛废墟的死寂!
这声音威严、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如同天宪!声浪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深渊魔气、破碎的魂煞、乃至弥漫的尘埃,都被瞬间涤荡一空!巨大的断剑嗡嗡悲鸣,仿佛不堪重负。盘踞在祭坛边缘、气息奄奄的赵魇闻声猛地一颤,眼中幽绿鬼火剧烈跳动,竟强行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那无形的声波威压死死按回地面,口鼻再次溢出乌黑腥臭的血液。
穆长老!圣地刑堂巨头!化神期的恐怖存在!他终究还是到了!
恐怖的灵压如同实质的万仞冰山,轰然降临!林陌和苏清玥只觉得身体骤然一沉,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骨骼都在咯吱作响!刚刚恢复的力量在这股天地之威面前,渺小如蝼蚁!无形的神识如同冰冷的触须,瞬间扫过整片祭坛废墟,精准地锁定了林陌和苏清玥的位置,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仿佛要将他们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的贪婪与探究,死死钉在林陌的丹田——那枚刚刚融合、气息尚未完全内敛的混沌钟碎片之上!
“糟了!”苏清玥脸色瞬间煞白如雪,再无一丝血色。穆长老的威名与冷酷手段,在圣地无人不知!被他的神识锁定,等于宣判了林陌的结局——解剖、研究、剥夺异宝!绝无幸理!
生死关头,苏清玥的眸光却陡然变得锐利如冰剑,所有的犹豫、窘迫瞬间被斩断!她猛地松开紧握着林陌手腕的手,动作快如闪电!
“没时间了!”她清叱一声,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左手五指翻飞如蝶,瞬间在虚空中划出数道玄奥繁复的冰蓝色符文,指尖逼出一缕淡金色的本命精血,闪电般点向林陌手中那枚属于她的剑冢信物玉佩!
嗤!
精血融入玉佩的刹那,玉佩上那古朴的剑纹骤然亮起,散发出璀璨的星辰光芒!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空间坐标信息流,伴随着苏清玥最后的神念烙印,瞬间涌入玉佩核心!
“拿着!”苏清玥不由分说,一把将变得温热的玉佩狠狠塞进林陌掌心!入手微凉,却又带着她指尖残留的、惊心动魄的余温,以及一丝淡淡的、属于她的冰雪气息。
“星光甬道坐标已封入其中!此玉乃阳钥核心,能助你感应归墟方位!走!”她猛地将林陌推向身后那缓缓旋转、星光流淌的甬道入口,力道之大,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苏师姐!一起走!”林陌瞳孔骤缩,反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臂。他怎能让她独自面对化神期的恐怖存在?
“走!”苏清玥厉声打断,清冷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那火焰深处,是林陌从未见过的、近乎哀求的急迫。“我乃冰魄峰真传!他们不敢轻易动我!你留下必死无疑!记住!活下去!找到归墟!找到解厄之法!这是…命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右手拇指与中指间,已捏住了一枚寸许长短、通体晶莹剔透、内里封印着一道细微却凌厉无匹剑影的玉符——冰魄峰秘传保命之物,玄冰剑符!
没有丝毫犹豫,苏清玥玉指猛地用力!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穆长老滔天威压的笼罩下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惊心动魄!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冰蓝色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寒芒,骤然自碎裂的剑符中爆发!剑光出现的刹那,整个葬剑谷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连狂暴的空间乱流都仿佛被冻结!剑光并非巨大,却凝练到了极致,带着洞穿九幽、冻结时空的恐怖剑意,瞬间冲天而起!
它没有斩向谷口,而是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冰蓝屏障,如同最决绝的叹息之壁,悍然挡在了葬剑谷入口与祭坛废墟之间!冰晶凝结的屏障上,无数细小的剑纹流转,散发出森然寒意与无坚不摧的守护意志,硬生生将穆长老那排山倒海般碾压而至的化神威压阻隔在外!
“苏清玥!你敢?!”谷口方向,穆长老惊怒交加的咆哮如同滚雷炸响,显然没料到苏清玥竟如此决绝,不惜动用保命底牌庇护一个“杂役弟子”!
冰蓝剑壁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在穆长老含怒的冲击下支撑得极为艰难。无数细密的裂痕在屏障上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走——!!!”苏清玥背对着林陌,纤细的身影挺立在狂暴的威压与冰晶碎片中,如同怒涛中一叶随时倾覆的扁舟。她清冷的背影决绝而孤高,雪白的衣袂在剑光与威压的撕扯下猎猎狂舞,仿佛随时会碎裂成漫天飞雪。那一声用尽全力、甚至带上了凄厉尾音的嘶喊,是她冰封外壳下所有焦灼、担忧与不舍的最终爆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林陌握着那枚尚带余温、烙印着归墟坐标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那决绝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暴吞没的背影,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刚刚痊愈的身体。韩老临终的嘱托、青石村的火光、小渔模糊的笑脸…无数画面在眼前飞闪,最终定格在眼前这道冰蓝色的、燃烧自己为他开辟生路的背影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混合着无尽的愤怒、不甘与锥心的痛楚。所有的理智都在咆哮着留下,与她并肩作战,哪怕一同葬身于此!但残存的清醒却在疯狂呐喊——留下,她所有的牺牲都将白费!穆长老的目标是他体内的混沌钟!只有他活着离开,她才有周旋的余地!
“等我!”两个字,如同从灵魂深处挤压出的血誓,带着刻骨的寒意与焚天的决绝,狠狠砸在冰冷的星光里。林陌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将苏清玥那决绝的背影深深烙印在眼底最深处,然后,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了身后那深邃旋转、星光流淌的甬道入口!
嗡!
就在林陌身影没入星璇的瞬间,那横亘天地的冰蓝剑壁终于支撑到了极限,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巨响,轰然爆碎成漫天晶莹的冰晶粉末!恐怖的化神威压如同挣脱束缚的洪荒巨兽,瞬间吞噬了整个祭坛废墟!
“孽障!哪里走!”穆长老含怒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祭坛边缘,宽大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面容古拙冷峻,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万载寒潭,此刻却燃烧着炽热的怒火与毫不掩饰的贪婪,死死锁定那正在急速坍缩的星璇入口!
他枯瘦如鹰爪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对着林陌消失的方向凌空一抓!
“天机锁魂!擒!”
轰隆!
虚空仿佛塌陷!一只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银色符文构成、缠绕着无数细密锁链的遮天巨手凭空凝聚!巨手散发着禁锢空间、擒拿神魂的恐怖法则之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五指箕张,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那即将闭合的星光甬道狠狠抓去!所过之处,连混乱的空间乱流都被强行抚平、禁锢!
这一抓,蕴含了化神期修士对空间法则的领悟!他要将林陌连同那条空间通道,从虚空中硬生生拽出来!
几乎在穆长老出手的同时,祭坛边缘,那本已气息奄奄、如同死狗般趴伏的赵魇,眼中幽绿的鬼火骤然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枯槁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猛地弹起,口中喷出一道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双手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态结印!
“九幽血遁·魔影追魂!小畜生!留下异宝!”
噗!
污血在空中化作一道粘稠腥臭的血色符咒,符咒瞬间燃烧,赵魇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血肉,瞬间干瘪下去,只剩一层皮包骨头,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一道凝练至极、散发着浓郁深渊气息的暗红魔影却从符咒中分离而出,发出无声的尖啸!这魔影速度更快,后发先至,竟比穆长老的银色巨爪更快一步,如同跗骨之蛆,无视了即将闭合的空间壁垒,直扑星光甬道的核心!其目标,赫然是林陌体内那枚刚刚融合、气息外露的混沌钟碎片!
前有化神巨擘的遮天擒拿手,后有金丹邪修以生命为代价发出的深渊魔影!两道恐怖攻击,锁死了林陌遁入空间通道的最后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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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甬道内,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身侧飞速倒退。
林陌甫一进入,便被一股强大的惯性裹挟着向前疾冲。身后入口处传来的恐怖威压与能量波动,如同跗脚厉鬼,紧紧咬住他的心神。穆长老那声“孽障”的厉喝,赵魇魔影无声的尖啸,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在他耳畔炸响!
他猛地回头,甬道入口的光景在急速坍缩的星璇中扭曲变形。他清晰地“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银色符文巨手,缠绕着法则锁链,带着禁锢天地的威势,正蛮横地撕开空间壁垒,朝他抓来!更有一道散发着不祥深渊气息的暗红魔影,如同毒蛇般率先噬咬而至!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刻般贴近!
“该死!”林陌目眦欲裂,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他刚刚痊愈的身体爆发出所有的潜能,混沌皮骨下的力量奔涌咆哮!《太虚剑经》残篇的心法被催动到极致,识海中那柄融合了守护意志与混沌之力的暗金“心剑”嗡鸣震颤,蓄势待发!
他必须反击!否则一旦被那银色巨爪抓住,或是被深渊魔影侵入体内,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化神期的手段,金丹期搏命的一击,岂是他一个炼气境能轻易抵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林陌准备拼死一搏之际——
嗡!
他丹田深处,那枚刚刚融合完成、完整度达到百分之十的混沌钟碎片,仿佛感受到了外界的致命威胁,也感受到了宿主那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骤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再是吞噬,而是…守护!
一层凝练到极致、近乎实质的暗金色光膜瞬间自体表浮现!光膜之上,无数繁复玄奥的混沌符文流转不息,构成一幅幅微缩的宇宙星图、洪荒开辟景象!一股古老、苍茫、承载万物的厚重气息弥漫开来!
铛——!
一声低沉、宏大、仿佛自万古时空长河源头传来的钟鸣,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直接在林陌身周、在那银色巨爪与深渊魔影的法则核心处震响!
这并非物理的声波,而是法则层面的碰撞!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肉眼可见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