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噬焰惊变(1 / 2)

>林陌的身体重重撞在石柱上,骨骼碎裂声被淹没在死寂中。

>混沌冰心莲彻底崩碎,残存的混沌星芒却如活物般钻入他焦黑的后背,贪婪吮吸着焚风旗爆裂后弥漫的麒麟真火残烬。

>赵乾瘫在血泊里,半张脸化为焦窟,仅存的眼珠死死盯着林陌怀中——那里,半枚染血的残铃正发出餍足的嗡鸣,将最后一丝赤金光流吞尽。

>“邪物…那是邪物!”赵嵩的嘶吼撕裂寂静。

>高台上,穆长老袖中的罗盘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尖啸,卦象疯转,最终死死钉在“噬主”二字上。

>尘埃里,苏清玥指尖微动,一道冰线循着灵魂链接刺入林陌心脉,寒潭深处,两缕残魂在绝对的黑暗里第一次触碰——没有玉簪,没有言语,只有濒死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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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沉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死死压在玄天圣地外门演武场上空。只有中央擂台深坑里岩浆翻滚的“咕嘟”声,以及赵乾断断续续、破风箱般的痛苦呻吟,撕扯着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

数千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擂台边缘两根布满蛛网裂痕的石柱下。

林陌背靠冰冷的石柱,身体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瘫软着。后背的惨状触目惊心:皮肉焦黑翻卷,大片的碳化组织剥落,露出底下森白又被火毒燎得发黑的脊椎骨和断裂的肋骨茬口。暗红的血液混合着淡黄的组织液,如同粘稠的溪流,沿着他残破的衣襟和石柱的纹路,无声地蜿蜒流淌,在身下积成一滩不断扩大、散发着焦糊腥气的暗潭。他低垂着头,散乱焦枯的头发遮住了面容,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败风箱般的嗬嗬声,仿佛随时会彻底断绝。唯有那只紧握的左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指缝间死死扣着那枚染满黑红血垢的骨制破罡锥,锥尖还残留着赵乾臂骨的一丝碎屑。

生命的火焰,在他体内摇摇欲坠,仅靠一股融入血肉骨髓的执念维系着,微弱得如同狂风中最后一点火星。

“林…林兄!”带着哭腔的嘶哑呼喊打破了凝滞。唐越脸色惨白如金纸,连滚爬爬地冲上擂台,碎石和未凝固的岩浆烫焦了他的鞋底也浑然不觉。他扑到林陌身边,双手颤抖着悬在半空,看着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后背,根本不敢触碰。“丹药…丹药!”他语无伦次地在自己简陋的储物袋里疯狂翻找,抖落出几颗劣质的回气丹,手抖得几乎捏不住。

另一边,赵家的护卫和几个依附的弟子也如梦初醒,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乱哄哄地涌向瘫在血泊里的赵乾。

“乾少爷!”

“快!护心丹!最好的!”

“手臂…手臂骨头全碎了!筋也断了!”

“脸…脸…”

惊呼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赵乾的惨状比林陌有过之而无不及。宝蓝劲装化为飞灰,身体正面一片焦糊,胸口塌陷,露出白森森的断骨茬子。被破罡锥洞穿的右臂无力地歪折,伤口皮肉翻卷焦黑,骨渣刺出。最骇人的是那张脸,左半边几乎被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熔岩削平,露出焦黑的颧骨和牙床,一个眼窝变成了流淌着脓血的焦黑窟窿,仅存的右眼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只剩下无意识的痛苦抽搐和喉咙里嗬嗬的怪响。

“废物!都给我滚开!”一声暴怒的厉喝如同炸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高台上,赵嵩再也无法维持世家长老的体面,脸色铁青,双目喷火,身影一晃便出现在赵乾身边。他粗暴地推开围着的弟子,蹲下身,一股精纯雄浑的金丹灵力瞬间探入赵乾体内。

灵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烈火燎过的枯藤;五脏移位,皆有损伤;最严重的是丹田气海,在焚风旗被强行吞噬本源又遭反噬爆炸的双重冲击下,如同被重锤砸过的鸡蛋,布满了裂痕,灵力正在疯狂外泄!根基已毁!即便救回性命,此生也绝难再攀仙途!

“呃…呃…旗…邪…物…”赵乾涣散的右眼似乎感应到亲人的气息,艰难地转动,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同样濒死的林陌,尤其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位置。那里,残破的衣衫下,半枚染血的铜铃轮廓若隐若现。

一股滔天的杀意混合着被蝼蚁咬伤的屈辱,瞬间冲垮了赵嵩的理智!他的儿子,赵家这一代寄予厚望的天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卑贱的凡骨杂役毁掉根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罪魁祸首,竟还吊着一口气!

“孽障!敢用邪器伤我儿!拿命来填!”赵嵩须发戟张,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离得近的几个赵家弟子如同被巨浪拍中,惨叫着吐血倒飞出去。他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蓝色剑气瞬间在指尖成型,剑气吞吐不定,锁定的目标正是背靠石柱、毫无反抗之力的林陌!

这一剑,快逾闪电,狠绝无情,蕴含着一个父亲暴怒下的全部杀机和金丹修士的恐怖修为!剑气未至,那极致的冰寒已将林陌身下流淌的血液冻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焦糊味都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冻彻骨髓的死亡气息!

“林兄!”唐越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合身就要扑到林陌身前。但他炼气期的修为在金丹威压下如同蝼蚁撼山,身体被无形的压力死死钉在原地,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看着那道夺命寒光撕裂空气!

台下响起一片惊恐的抽气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苍老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冷哼,如同九天寒冰坠入滚油,瞬间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硬生生压下了赵嵩狂暴的威压和那道夺命剑气的锋芒!

穆长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林陌与赵嵩之间。他依旧佝偻着背,灰袍陈旧,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冷冷地注视着暴怒的赵嵩。他并未出手格挡,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弥漫着一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息。那道足以洞穿金石、冻结神魂的冰蓝剑气,在距离他灰袍尚有尺许之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剧烈地扭曲、波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最终“啵”的一声轻响,彻底溃散成点点冰晶,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赵长老,”穆长老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外门大比,擂台争锋,刀剑无眼,生死自负。此乃圣地千年铁律。令郎技不如人,动用筑基法器在先,更以精血催动,欲行绝杀。如今反噬己身,怨得谁来?众目睽睽,数千弟子见证,你身为金丹长老,欲要亲自动手,以大欺小,格杀获胜弟子?”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弟子,又落回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赵嵩脸上,缓缓道:“莫非,你赵家已凌驾于圣地门规之上?还是说,你觉得老夫这执法长老之位,形同虚设?”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赵嵩的心头,也砸在在场所有弟子的神魂之上。赵嵩脸上肌肉疯狂抽搐,杀意与理智在眼中激烈交锋,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穆长老的话,字字诛心,扣死了门规大义。他若强行出手,不仅坐实了以大欺小、藐视门规的罪名,更等于当众打了穆长老的脸,与整个执法殿对立!赵家势力再大,也绝不敢在明面上挑战圣地的根本规则!

“他…他使用了邪器!吞噬我儿法宝本源!此等邪魔外道手段,人人得而诛之!”赵嵩从牙缝里挤出嘶吼,指向林陌怀中,“穆长老难道没看见?那铜铃…那邪物!”

穆长老眼皮微抬,浑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林陌心口那染血的残铃轮廓,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袖袍内的空间里,那面悬浮的罗盘虚影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中央的星云混沌一片,血芒与灰气激烈绞杀,最终,卦象艰难地定格在一个古老而凶戾的符号上——**“饕餮噬主”**!

一股隐秘的、难以言喻的灼热兴奋感,如同毒蛇般窜过穆长老的心尖。找到了!这枚引动问道碑、引动葬剑谷、此刻又展现出吞噬法宝本源伟力的碎片!这远比一个废掉的赵乾,甚至比苏清玥的毒厄圣体,都更值得他投入全部的研究热情!这是通往上古之谜、混沌大道的钥匙!

但这一切,都被他完美地掩盖在古井无波的面容下。

“邪器?”穆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淡漠和质疑,“擂台之上,灵力激荡,法宝碰撞,光影驳杂,赵长老怕是忧心爱子,一时眼花看错了。老夫只看到,林陌此子于绝境之中,激发潜能,以炼气之躯硬撼筑基法器,意志可嘉。至于那铜铃,不过是凡俗护身之物,于烈焰中侥幸未毁罢了。若真是邪器,引动如此威能,圣地护山大阵岂会毫无反应?问道碑又岂会沉寂无声?”

他一番话,滴水不漏,既驳斥了赵嵩的指控,又抬出了护山大阵和问道碑这两座圣地象征来佐证,更隐隐点出林陌的“意志”和“潜能”,为其存活定性。台下弟子闻言,虽然心中仍有无数惊疑,看向林陌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但穆长老的权威和逻辑,暂时压下了对“邪器”的恐惧和猜测。

赵嵩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铁青转为猪肝色,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穆长老的修为深不可测,更是执法殿实权长老,此刻明显偏袒那杂役,他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好!好一个执法长老!”赵嵩怒极反笑,眼神怨毒地剜了穆长老和林陌一眼,抱起烂泥般的赵乾,“今日之事,赵嵩记下了!乾儿若有半点差池,我赵家与那杂役,不死不休!我们走!”他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带着赵家众人,化作数道遁光,裹挟着浓烈的恨意,狼狈地冲向内门方向,显然是去寻医道圣手救治赵乾。

一场迫在眉睫的金丹之怒,暂时被穆长老以强横的实力和门规大义压下。

演武场上依旧死寂,气氛却更加诡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穆长老和石柱下那具焦黑的“躯体”上。

穆长老缓缓转身,灰袍拂过地面未干的粘稠血泊。他浑浊的目光落在林陌身上,如同审视一件刚刚出土、布满泥垢却可能价值连城的古物。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直指本源的冰冷探究,让旁边护着林陌的唐越如芒在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带他去外门伤阁。”穆长老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件杂物,“用最好的‘玉髓续骨膏’和‘九转回元丹’,吊住他的命。”

“是…是!谢长老!”唐越如蒙大赦,声音都在发颤,连忙磕头。能用到这两种在散修眼中堪称神物的丹药,至少说明这位恐怖的长老暂时没有要林陌命的意思。

穆长老不再言语,枯槁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中,对着林陌的方向,极其隐蔽地凌空虚点了几下。几道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细若游丝的灰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穿透空间,精准地没入林陌残破身体几处隐秘的窍穴——心口膻中、眉心祖窍、以及后腰命门。灰气入体,瞬间化作无形的枷锁和烙印,深深地潜伏下来,如同最隐秘的监视之眼。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颔首,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几个模糊的闪烁,便消失在通往内门深处的方向。

那股笼罩全场的沉重威压,随着穆长老的离去,终于缓缓消散。

“呼——”

演武场上,数千名弟子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压抑的气氛松动,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看…看清了吗?最后那一下…焚风旗好像…被吸干了?”

“邪术!肯定是邪术!不然炼气七层怎么可能毁掉筑基法器?”

“穆长老都说了是护身之物…”

“护身之物能吞掉麒麟真火本源?你信?”

“赵乾废了…赵家这次丢脸丢大了…”

“那林陌…怕是也活不成吧?后背都看见骨头了…”

“命硬啊…这样都不死…”

议论声中充满了惊疑、恐惧、幸灾乐祸以及一丝对林陌那非人意志力的复杂敬畏。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唐越和昏迷的林陌身上,带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唐越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咬咬牙,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目光。他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备用的外门弟子灰袍,忍着强烈的血腥和焦糊味,尽量轻柔地裹住林陌残破不堪的后背,避免二次伤害。触手之处,一片冰凉粘腻,那焦黑的皮肉下,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跳动。他不敢再耽搁,催动微薄的灵力,将林陌小心地背起。林陌的身体软绵绵地伏在他背上,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

就在唐越背着林陌,脚步踉跄地走下擂台,准备前往外门伤阁时——

异变再生!

擂台边缘的阴影里,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模糊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浮现!黑影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目标明确,直指唐越背上的林陌!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杀意瞬间爆发,如同毒蛇出洞,锁定猎物!

这杀意之纯粹、之狠辣,远超刚才暴怒的赵嵩!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最赤裸裸的、执行任务的冰冷!黑影手中,一抹幽暗到几乎吸收光线的乌芒一闪而逝,无声无息地刺向林陌毫无防备的后心!角度刁钻狠毒,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穆长老离去、众人心神松懈的刹那!

“小心!”台下有眼尖的弟子发出惊呼,但已然太迟!

唐越只觉得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死亡的阴影让他头皮炸裂!他想躲,想转身,但身体在金丹级杀意的锁定下,僵硬得如同木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索命的乌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眼看乌芒就要洞穿林陌的后心,将他与唐越一起钉死!

铛——!

一声沉闷得如同古寺钟鸣的撞击声,毫无征兆地在林陌后背与乌芒之间炸响!

声音并非来自金属碰撞,更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闷响!

一道肉眼可见的、土黄色的光晕,如同水波般以林陌的身体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光晕看似柔和,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厚重力量!那道狠辣刁钻、足以洞穿筑基修士护体灵罡的乌芒,撞在这土黄色光晕上,如同泥牛入海,竟被硬生生凝固在半空,显露出一柄造型奇诡、通体乌黑、刃口流淌着暗红血光的蛇形匕首!

匕首的尖端距离林陌焦黑的后心皮肤,仅有三寸之遥!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那阴影中的刺客,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形猛地一滞,传递出惊愕的情绪波动。

紧接着,一个更加苍老、仿佛带着泥土和岁月尘埃气息的声音,如同叹息般在演武场上空幽幽响起:

“根死地活…枯竹园的人,还轮不到外面的野狗来收尸。”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伴随着声音,演武场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以林陌和唐越所站的位置为中心,方圆数丈内,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了半寸!一股沉凝如万载山岳、浩瀚如无垠大地的磅礴威压轰然降临!

这威压不同于金丹修士的灵力压迫,它更原始,更厚重,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匍匐在地,亲吻泥土!那阴影中的刺客首当其冲,闷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包裹周身的阴影瞬间溃散,露出一张毫无血色、布满惊骇的年轻脸庞。他手中的蛇形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跪倒,身体被那股大地威压死死按在凹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七窍都渗出了血丝!

“大…大地法则?!”刺客喉咙里挤出绝望的嘶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焦黄枯裂、毫不起眼的竹竿,如同从地底钻出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陌和唐越身前。正是枯竹园的守井人,陈伯。他眼皮耷拉着,看也没看地上如同烂泥的刺客,浑浊的目光扫过唐越背上昏迷的林陌,尤其是在他心口位置微微一顿,随即又落到林陌那只紧握着破罡锥、指节发白的左手上。

“有点样子了。”陈伯的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像是在评价一件农具。他伸出枯瘦如老树根的手指,对着地上那柄蛇形匕首凌空一点。

嗡!

匕首发出一声哀鸣,乌黑的刃身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土黄色裂纹,随即“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一蓬细腻的黑色铁砂,簌簌落下,彻底报废。

“滚。”陈伯对着地上瘫软的刺客吐出一个字。

那如山的威压骤然一松。刺客如蒙大赦,连滚爬爬,甚至不敢捡起地上的铁砂,化作一道狼狈的黑烟,瞬间遁入远处山林,消失不见。从头到尾,陈伯都没有问他的来历,似乎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