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远的归来,如同阴霾天际骤然劈下的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笼罩在苏府上空的压抑。他没有选择悄然潜入,而是带着常五和那名护卫,直接出现在了明州知府衙门外的大街上。
他依旧是那身离开时的粗布行商打扮,风尘仆仆,甚至带着伤,但脊梁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刀,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开去,原本对苏家避之不及的人群,此刻却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路,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个传闻中已“潜逃”或“病重”的苏家赘婿。
知府衙门的差役试图阻拦,却被文远身上那股混合着归墟苍茫气息与冰冷杀意的气势所慑,竟不敢上前。
“苏家慕容文远,求见知府大人!”文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衙门前街,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很快,他被“请”进了衙门大堂。堂上端坐的并非知府,而是一位面生的绯袍官员,神色倨傲,两旁站着按刀而立的护卫,气氛森严。苏清婉站在堂下,脸色苍白,却依旧维持着固有的冷静,看到文远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担忧与询问。
“台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那绯袍官员厉声喝道,试图先声夺人。
文远微微拱手,不卑不亢:“草民慕容文远。不知大人是?”
“本官乃两浙路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奉旨查办尔苏家不法之事!”绯袍官员冷哼一声,“慕容文远,你来得正好!有人告发你苏家勾结海盗,垄断商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证据?”文远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官员,“不知是何证据?可是赵元丰余孽的攀诬?还是某些人凭空捏造?”
“放肆!”官员一拍惊堂木,“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
“大人!”文远骤然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您口口声声证据确凿,却连证据为何都说不清楚,便要动刑,这是哪家的王法?莫非这明州府衙,已成了某些人排除异己、构陷良善的私堂不成?!”
他这话掷地有声,不仅让那官员一愣,也让堂外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你……你胡言乱语!”官员脸色涨红。
“是否胡言,大人心中有数。”文远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堂外,朗声道,“诸位乡邻,我慕容文远今日在此立誓,苏家行商,上对得起朝廷律法,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所谓勾结海盗,纯属无稽之谈!倒是有些人,与来历不明的北方匪类勾结,假借官府之名,行巧取豪夺之实,软禁无辜女眷,其心可诛!”
他直接点破了明月被软禁之事,更是将矛头指向了与北方寻宝人勾结的幕后黑手!
堂内堂外,一片哗然!
那官员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文远如此强硬,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北方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