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结束,李归宜忍不住好奇心,催促道,“说说吧。”
木头收起笑意,正色说起他打听到的事情。
男子叫廉康,是九个月前从东陵郡来到的京城,找的第一份生计就是在河边扛货,吃住都在那里,平常白日很少出门,也不曾与人交谈,总是独来独往,不过奇怪的是,他总在晚上出去。
木头的表哥偶然撞上过,好奇询问后,廉康扭捏告知,他去的是花楼。
木头表哥顿时表达了理解。
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冲动去疏解也正常。
所以木头表哥就把这事抛在脑后,还是木头今日问他才想起来。
听完木头的阐述,李归宜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笑意。
她听到廉康的来处和来京的日子,再加上他总夜晚出门,坐实心中猜想。
果然不出所料。
李至头上好大一顶绿帽子。
李归宜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唏嘘。
李至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结果到最后竟然被一个珠儿算计的彻底,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真相会成什么样。
李归宜心情不错,她交代着,“派人盯着他点,若是晚上再出去,跟上看看他去哪里。”
木头自信应下,“大娘子放心,我亲自去盯着。”
“你注意安全,被发现不要紧,千万别受伤。”
廉康这人干的都是力气活,虽然看着瘦,但除了骨头全是疙瘩肉,万一木头不小心被他发现,两人再动起手来怎么办?
李归宜的担心,木头知晓,他用力点点头,“明白,放心吧大娘子。”
得到他的保证,李归宜才彻底放下心。
是夜。
一间大通铺房内,睡着一排男子,白日做的都是累活,晚上睡下呼声震天,一道身影这时轻手轻脚从人堆里爬起来。
穿鞋的动静还是让没睡熟的人听到。
男人朦胧地睁开双眼,借着屋内蜡烛微弱的光看向出声的人。
“廉康,白日卸船扛箱你还不累啊,晚上还有劲儿?”
穿鞋的身影一顿,快速站起身。
“嗯,放松一下。”
说完就推开门离开。
“真有劲儿...”
男人看着快速开关的屋门,困意来袭,嘀咕着再次睡去。
廉康在黑夜中行走一点也不受阻碍。
走出大门,穿过小巷,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小门前。
他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确定安全后才轻轻敲响门。
敲门声响起,同时院里紧跟着传来脚步声。
门很快被打开,周围没有点灯,只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女子。
两人没有说话,廉康快速钻进去,女子也把门紧紧关上。
还能听到里面上门闩的声音。
巷子里恢复安静。
木头从黑暗中露出身影,仔细看了一眼紧闭的小门。
果然大娘子的猜测不错,廉康去的地方并不是花楼。
木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估摸着时辰,随后又躲回暗处耐心等待。
“铛!~”
铜锣声响。
梆子敲响,打更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
“二更喽~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贼防盗~”
伴随着报时的声音,还有各家各户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木头旁边的一家就有狗叫,他听的闹心,往旁边走了一点。
探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默默抱紧双臂。
怎么还不出来?不会过夜吧?
想到这里,木头猛吸一口鼻涕。
这大冷天的,幸好他穿得多。
打更人沿着城内走了一圈,梆子声也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