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华说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归宜，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自己想要看见的惊骇模样。
李归宜眸子深了一瞬，配合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小娘自然是难产血崩而死，你什么意思？”
王淑华满意了，找回几分面子，她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上，学她刚刚的样子冷嗤一声。
“难产血崩而死？你刚出生的时候和个小猫一样瘦弱，怎么可能会难产血崩？”
她声音一顿，带着蛊惑般再次开口。
“想知道杀母仇人是谁吗？若是你成功劝说你父亲放弃小畜生，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归宜心里有些反感。
王淑华张口闭口小畜生，听着真让人不舒服。
她眼中松动几分，但还是保持警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王淑华见状反倒游刃有余起来。
“你爱信不信，贺小娘...多好的人啊～就那样死了，止不住的血喷湿被褥，死的悄无声息，连自己拼命生下的女儿都没见上一面就死了...尸骨还被随意埋在了乡下...真凶还逍遥在世，贺小娘年纪轻轻没了，逢年过节祭日都没个香火供奉...可怜啊...”
王淑华边说，边欣赏她难过的表情，心里刚刚因她不敬而压抑的怒火，此刻也慢慢平息。
李归宜的脸上退了血色。
精准捕捉到她话里的一句话，
真凶还逍遥在世...
看来，王淑华的消息并不准确。
王淑华对她的表情很是满意。
过了半晌，她催促开口，“怎么样，你做是不做？”
李归宜纠结半晌，最终还是点头，“好，我试一试，但是不保证能成功。”
王淑华眼里没有多少意外，“我相信你，一定行。”
如今家中陷入僵局，她也没有破冰的办法，只能把希望压在李归宜身上，只期待她能劝说李至放弃让小畜生认祖归宗的打算。
如果还是不行，她只能玉石俱焚。
贺小娘被康小娘杀害，李至纵妾行凶，知情不报还帮着遮掩，后来更是假装仗杀，实则养在郊外宅子外。
只要把这事告到衙门，牵扯上人命，在这个节骨眼，李至的仕途彻底完了。
这就是王淑华拿捏李至的最后一计。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王淑华不想闹到那地步。
毕竟二人还是夫妻。
闹归闹，只是暂时有些丢人，日后经过时间流逝，上京最是不缺热闹，众人迟早都会淡忘。
若是李至成了白丁，那一切就都完了，不说她，单说静娴，日后怕是在婆家的处境更艰难，更加抬不起头。
其实若不是逼急了，王淑华才不会轻易做到这地步。
李归宜经过短暂的对话，得出结论。
王淑华疯狂中倒是还有几分理智。
不至于彻底疯魔，不管不顾。
情况要比她预想的好一些。
李归宜悄悄舒了口气，面上沉默不语，一副被重击后没回过神的样子，实则心里异常灵活。
王淑华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声，“相信你知道真相后，会很庆幸今日听从我的要求去办。”
她的要求，不就是齐心协力逼迫李至放弃儿子吗。
李至如今人也丢了，面子也没了，最后咬紧牙僵持到最后的儿子也不能认下，相信绝对会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这话的意思，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一二。
王淑华觉得自己给的提示已经很明确了，李归宜听的懂，更应该会用心去办。
李归宜仍然有怀疑，她试探询问，“我小娘的死因，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淑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有隐着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