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缓缓仰头望向头顶的梁木,长叹一声,那叹息在寂静的堂中回荡,饱含着对先辈的缅怀、对家族命运的感慨,以及对未知前路的迷茫。
众人听闻这番话,一时都不知如何接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震惊与茫然。徐泰定更是像个懵懂孩童,唯有睁大眼睛,小嘴微张,只有静静听故事的份儿。
良久,二长老徐旗冲攥着胡须的手猛地收紧,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抛出了众人心中盘旋不去的疑问:“二叔,那烈焰真君纵横一世,如此了得,他…… 他是否还留有后手?”
此问一出,原本凝重的气氛仿佛瞬间被泼上一盆冰水,连空气都冻得发脆。
归藏老祖缓缓闭上双眼,长嘘一口气,那气流拂动颔下长须,似要将心底的忧虑一并吐出。片刻后他重新睁眼,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忽然将其中一个木盒抛向藏经阁的徐旗辉,声音带着几分考较:“旗辉,接住。你可认得这盒子是何种材料所制?”
徐旗辉慌忙腾身接住,木盒入手温润,带着淡淡的松脂香气。他翻来覆去地查看,又用鼻尖凑近细嗅,眉头渐渐蹙起,接着引动灵识渡入其内,脸色骤然大变:“这…… 这竟是传说中的养魂木!”
一直沉默的归真老祖忽然抚掌轻笑,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这趟火灵秘境之行,能寻到养魂木,倒算是桩意想不到的异宝了”
归藏老祖颔首附和,随即表情严肃如覆寒霜:“据烈焰真君残魂留下的隐晦信息推断,他当年为防不测,曾凝练出一具金丹分身在外。这数百年来,那分身一直隐匿行踪如鬼魅,如今修为进展到何种地步,谁也说不清。
就在午时,我与旗真在与烈焰本尊残魂的激战中,拼尽全力才将其彻底覆灭 —— 单凭我们任何一人,都绝无胜算。只是如此一来,难保其分身不会察觉本尊出事,届时恐怕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变故。”
众人闻言,脸上血色尽褪。徐泰定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几位长老则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屋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每个人的心跳都像擂鼓般响在耳畔。
最终还是归真真人率先打破僵局,眉头舒展道:“因果既已结下,我们再无退路。二叔,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归藏老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将那些或惊惧或激昂的神情尽收眼底,忽然话锋一转:“众位,华春前几日传讯,已顺利突破金丹,正在巩固境界,不久便会悄然返回。家族事务,还需你们多费心,尤其要谨防其他势力渗透,但凡有可疑之处,不必犹豫,先斩后奏。如今局势微妙,绝不能给外敌可乘之机。”
众人听闻这个喜讯,眼中都燃起几分亮色,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归藏老祖转向徐旗辉,目光中满是信任:“旗辉,你坐镇藏经阁,族中典籍无有不晓。你尽快组织几位精干老练的族老,将《烈焰焚天功》的炼气、筑基部分稍作修改遮掩,功法名称也得换,就叫《赤焰燎原诀》吧。让家族修炼火系功法的核心人员秘密更换功法,既能避免泄露引来觊觎,又能让我族火系修士实力悄然提升,关键时刻可作奇兵。”
徐旗辉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沉声道:“老祖放心,旗辉定当竭尽所能。藏经阁内有不少上古残篇,我会与族老们参照修改,定能掩人耳目。挑选修士一事我也会亲自把关,确保可靠,为家族培养一支隐秘劲旅。”
说罢,他挺直脊梁,目光灼灼如燃火,仿佛已看见徐家修士凭着《赤焰燎原诀》纵横沙场的景象。
老祖又望向徐正立,语重心长道:“正立,你执掌阵法堂与符法堂,这本《墨氏阵道真解》便先交予你参悟。名字也改一改,叫《墨灵御阵录》吧!你需知晓,此事关乎家族兴衰。你要尽快组织人手,将火灵秘境的‘锁灵焚天阵’与‘赤炎聚灵阵’修缮妥当,绝不能再让灵气泄露半分 —— 若是引来高阶妖兽或其他修士,麻烦就大了,届时别说颖川郡其他几家势力,恐怕连上清宗都会下场干涉,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徐正立双手接过《墨氏阵道真解》,指尖触到泛黄的书页时微微颤抖,仿佛捧着千斤重担,激动得声音发颤:“老祖放心,正立定不负所托!定要将这阵法典籍钻研透彻,让我徐家阵法名扬天下!” 他紧紧将古籍按在胸口,仿佛握住了家族未来的命脉。
老祖最后看向徐旗真:“旗真,你掌管暗堂,挑选部分优秀子弟,秘密送往其他郡洲隐姓埋名,留作火种。此乃未雨绸缪之举,若家族遭遇大难,他们便是徐家东山再起的希望。”
归真真人神色庄重抱拳应道:“二叔放心,挑选子弟一事我会慎之又慎,定要为家族留下最优质的火种。” 语气沉稳如磐石,令人安心。
最后,老祖的目光落在徐泰定身上,脸上漾起欣慰的笑意:“泰定,此次你立了大功,赏上品筑基丹一枚,家族贡献五千点。你可还有其他所求?这是你应得的荣耀,尽管开口。”
徐泰定先是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会得此重赏,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噗通” 一声跪地叩首,声音带着少有的清亮与赤诚:“多谢老祖赏赐!泰定别无所求,唯愿能为家族再立新功!” 说话时胸膛挺得笔直,脸上满是风发意气。
众人一番表态后,屋内气氛虽仍凝重,却已多了几分激昂与希望。烛火摇曳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跳动的光芒,在心底暗暗立誓:定要护徐家周全,助家族昌盛千秋。